第八百三十八章 崇平帝:原是他的一场设计……

“赵王虽死,但他的儿子、余党,还有一些怀念赵王的同党里应外合,派了死士刺杀藩王,这是冲着朕来的。”崇平帝面色冷硬,说到最后,起得身来,目中心头正在抑制着一股滔天怒火。

这么多年了,废太子、赵王这些人仍怀谋逆之心,上次的慈云寺刺杀一案,就是这些人的手笔!

还有江南之地,当年不少官员心向废太子,一些御史清流被打发到南京,时隔多年仍不死心!

戴权递将过去奏疏,道:“陛下,这还有一份永宁伯递来的奏疏。”

崇平帝压下心头沸腾的杀机,看向戴权,伸手接过奏疏,展开阅看。

其上详细记载了楚王遇刺的一些细节,最终自请罪责,因为忙于江南江北大营营没有提前察觉奸弊,有负圣恩。

“陛下。”宋皇后看向崇平帝,美眸满是担忧。

废太子、赵王一党每一次出现,都会让陛下大发雷霆,有时候她见着都觉得害怕。

“子钰自请罪责,说忙于对虏军务,疏漏了对楚王的保护,并在奏疏中提及福州水师、杭州水师亟需如江南江北大营整饬,想让北静王水溶南下整顿水师,他好全力侦破此案,揪出逆党。”崇平帝面色幽幽,脸上倒也看不出喜怒。

宋皇后柔声说道:“陛下,子钰前一段时间好像是在全力应对虏事。”

崇平帝冷声道:“这些逆党定是以为为大汉应对不了女真,这才潜入金陵兴风作浪,趁机起事,如今更是丧心病狂,行刺藩王。”

心头不由联想起先前江南那如雪花一般的弹章,其中有没有赵王逆党,想要借机坏他大事?

或许见他江山稳固,他们不好暗中起事,所以处心积虑地破坏。

事实上,正如贾珩先前所料,天子陷入了一种风声鹤唳的被迫害妄想症中。

江南官员仍有一小撮的逆党势力正如毒蛇一般,伺机而动,就等着大汉虚弱之时搞风搞雨。

心念此处,这位天子目中戾气丛生,但仍是强行按捺住,对着戴权道:“派人召水溶进宫,朕有事嘱托。”

戴权心头一凛,恭谨应命,然后去军机处值房寻找水溶去了。

大明宫,内书房

水溶一身银白色蟒龙服,头上戴着乌纱官帽,而帽子正中扣着一块儿绿色翡翠,绿意惹人,其人二十出头,容貌俊美,身形修长。

“陛下驾到。”

水溶循声而去,向着那位面如玄水的中年皇者迎上去,行礼道:“微臣,水溶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卿平身。”崇平帝说着,来到书房御案之后的椅子上坐下,因为时节入冬,椅子上也铺就了褥子。

“谢圣上。”水溶起得身来,年轻俊朗的面容上见着恭谨,说道:“未知圣上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崇平帝也不绕弯子,说道:“这次召见水卿,是有差事下派,贾子钰上疏,提及江南之地,水师尤重,而江北江南大营已得整饬,粤海水师也可镇守粤湾,唯杭州、福州二地水师,经先前大败,亟需整饬,贾子钰向朕极力举荐水卿。”

水溶闻言,心头一惊,欣喜说道:“永宁伯向圣上举荐微臣?”

此刻的水溶心头振奋,颇有一种“明公竟也知我名”的激动和振奋。

不怪水溶如此,因为贾珩现在的威名就是有了这么一些意思。

崇平帝沉吟道:“贾子钰说水卿为忠贞英睿之士,可堪整饬两地水师大任,水卿也知晓,先前女真通过海上犯我大汉疆土,如贾子钰所言,水师以后当为我大汉进略女真的主要用兵方向。”

其实,这位天子心底深处也有些费解。

按着先前大同、太原整军的成果来看,水溶太过年轻,不够雷厉风行,而且才干是要差上一些,但贾珩在奏疏中将水溶夸赞为英才之士,可堪大任。

水溶闻听崇平帝之言,心头激动不已,拱手道:“圣上,微臣愿往江南,整饬福州、杭州两地水师。”

士为知己者死,这大汉朝堂之上,唯永宁伯知他!

水溶从大同、太原返京以后,其实没少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主要是对自身能力的质疑,各种闲言碎语很不好听。

见水溶神情诚挚,崇平帝暗暗点头,不管如何,这份主动任事之心,倒也有可取之处。

沉吟片刻,说道:“此外,还有一事,楚王在金陵遇刺,世子夭亡,贾子钰目前在处置此事,你向子钰传旨,让他以锦衣府卫探事查察逆党,以天子剑肃正奸邪,不论牵涉到谁,如有谋逆情事,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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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遵旨。”水溶拱手应命,但心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废太子、赵王逆党真是阴魂不散,每一次出现都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等水溶走后,崇平帝脸色阴沉,心头杀机沸腾。

只是想的深了,难免也有一些犹疑不定。

江南如果再行大肆株连,是否有损圣德?使更多的人怀念……那人?

其实,在隆治帝诸子当中,废太子仁厚,相比如今的崇平帝,尤其是数兴大狱以后的崇平帝,江南一些上了年龄的官员的确对那位礼贤下士,待下宽厚的废太子有着好感。

想起那位待人宽厚的长兄,崇平帝目光复杂,手中握着朱笔的手都在轻轻用力。

当年那人与静妃偷情一事,原是他的一场设计……

“咔嚓……”一声,打断了中年皇者的久远思绪,清脆的声音,让不远处的戴权吓得一哆嗦,连忙将头紧紧垂下,心头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