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崇平帝:这番薯如此高产,俨然天赐大汉之神物!

崇平帝道:“再说如今番薯只是在河南一省治下诸府县移栽,并未影响北地诸省种植其他秋粮作物,收成几何,等收获之后再论不迟。”

庞士朗拱手称是,退回班列,殿中群臣再次安静下来,只是对永宁伯的受宠程度,又有了一层新的体会。

随着朝会散去,崇平帝出了含元殿,行走在宫道上,乘着步辇,两旁红墙红檐的宫墙在左右迅速而过。

崇平帝在心底思索着国事,沉静面容之上忧色不减,来到坤宁宫中。

坤宁宫中,宦者、女官在梁柱下的帷幔之侧垂手而立,而厅中云床上正端坐着一个朱红华美宫裳的丽人,蛾髻巍峨,梳云琼月,那张艳若牡丹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笑意盈盈。

宋皇后在端容贵妃的相陪下,正在与进宫请安的魏王以及魏王妃严以柳说话,此外还有进宫做客的宋璟之妻沈氏以及其女宋妍。

宋皇后芙蓉玉面上笑意流溢,看向魏王的目光慈和如暖阳融融,低声说道:“你这几天在京中忙着什么?这两天看着要闲暇一些。”

魏王轻声道:“城中的事务倒也不多,今年京中治安好了许多,听从舅舅的建议,将一些流民遣散到下辖的长安、万年县安置,京中的治安事件也跟着少了许多。”

因为神京城中常驻人口不少,导致治安恶化,魏王在接掌五城兵马司以后,主要对神京城的市容市貌进行了一番整治,集中对神京东西城的脏乱差问题进行了综合治理。

包括但不限于对游手好闲的地皮无赖,乞讨衣食的遣归原籍或者京兆府下的州县。

宋皇后秀眉蹙了蹙,叮嘱说道:“有些百姓进城讨着生活,也不好总是驱赶出去,他们没有活计,难免是要啸聚山林,铤而走险,京中也不好逼迫过甚了。”

魏王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说道:“儿臣明白。”

坐在宋璟之妻沈氏身旁的魏王妃严以柳,在一旁听着自家丈夫和婆婆叙话,梳着云髻下的脸蛋儿上见着思索之色,金钗步摇更是一动不动。

魏王想了想,清声道:“母后,我想着金陵那边儿战事正紧,京中最近有着不少子钰的流言。”

“哦,怎么说的?”宋皇后心头讶异,轻声问道。

魏王道:“母后没有听说?最近一段日子,女真人勾结海寇登嘉定、上海等地骚扰百姓,而子钰在南省坐拥水师,坐视女真人烧杀劫掠,南省的一些官员都在弹劾子钰。”

其实,贾珩也是派了步骑前往支援地方卫所,只是保留水师的防守和拒止能力,并未与虏寇直面交手,但这些落在南省官员眼中,自是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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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皇后柳叶秀眉之下,那涂着浅浅玫红眼影的美眸中见着疑惑,轻声说道:“子钰他这般做,许是有着什么深意吧?打仗上的事儿,也不好说吧。”

魏王轻轻摇了摇头,忧心忡忡道:“此事,儿臣也不知道,不过子钰向来谋而后动,许是另有谋划也未可知,不过金陵故都安危,天下瞩目,如今从南到北,倒是人人侧目,听说这是女真亲王亲自领兵而来,号称五万水师。”

宋皇后静静听着,美眸闪了闪,雪肤玉颜上见着几许失神。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她这些年也听过一些。

端容贵妃以及沈氏也都倾听着,前者幽艳、清冷的玉容上满是担忧,秀眉已经微微蹙起,而后者也不遑多让。

宋妍扬起白腻如雪的小脸,那张肖似宋皇后的眉眼,凑到沈氏耳畔低声道:“娘,女真人不是在北边儿吗?”

“她们是坐船过来的。”沈氏低声对着小姑娘解释道:“江南那边儿要打大仗了。”

“都是女真人吗?”宋皇后定了定心神,问着魏王道。

魏王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儿臣还不清楚,但听一些流言,说是有一部分朝鲜水师,女真人不知道来了多少。”

宋皇后闻言,纤纤素手攥起的手帕微微紧了紧,凤眸中现出思忖之色。

端容贵妃那张清冷玉容上忧色密布,如冰雪融化的清泠声音响起,轻声说道:“咸宁上次的书信说,已经到了金陵,她……”

宋皇后回转过神,粉唇微启,声音温软道:“妹妹不用担心,子钰在金陵,我觉得应没什么事儿。”

别的不好说,那少年在打仗一事上,原是天下少有的年轻俊彦,当初河南之乱时候,他不就是给陛下说着可从容平定?

嗯……她怎么又想到河南那次?

魏王接话说道:“这几天城中沸沸扬扬,今天朝堂应该会议着这件事儿,儿臣想着,金陵故都有危,儿臣打算南下一趟,为父皇分忧,楚王兄正好要押送一批军械南下。”

在南省都在弹劾贾珩之时,诸王也没有闲着,开始筹划着为崇平帝分忧。

首先是楚王以先前南京户部武库清吏司的军械贪腐亏空,难以供给江南大营之事,上疏自请打算押送一批军械前往金陵,慰劳犒赏南军。

同时也委婉提到了南下探亲,在甄老太君过世之后,楚王妃以及楚王世子在江南,打算前往江南甄家探望甄家众人。

崇平帝批阅之后,犹豫了下,诏旨嘉允,楚王于是已经收拾行李,骑快马前往金陵。

“这个……等你父皇回来再说不迟。”宋皇后玉容微,柔声说道。

楚王南下的事儿,她也知晓了,但这种事她觉得不太好扎堆,再说楚王是因为甄家的事儿,然儿南下算是什么?

魏王闻言,目中见着失望之色流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正在叙话的几人,盈盈起得身来,齐刷刷地看向那从殿外快步而来的中年皇者。

“陛下。”宋皇后轻声唤着,旋即,伴随着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身子丰腴、华美的丽人宛如一株盛开其时牡丹花,娇媚似花,饱满多汁,挪动着款款的步子,走到近前,莹润如水的美眸中倒映着气度沉凝如渊的崇平帝。

端容贵妃则是陪着弟妹沈氏以及宋妍,同样起得身来,相迎而去。

“梓潼。”崇平帝说着,看了一眼魏王以及魏王妃严以柳,点了点头。

“儿臣见过父皇。”魏王陈然以及魏王妃严以柳近前行礼说道。

崇平帝看向魏王的目光比起往日倒也温和几分,说道:“平身吧。”

这时,端容贵妃与宋璟之妻沈氏也过来叙话,崇平帝示意两人免礼。

宋皇后柔声说道:“陛下,方才听然儿说,金陵那边儿出了事儿,臣妾和妹妹正说担心晋阳和咸宁呢。”

崇平帝看了一眼魏王陈然,说道:“女真勾结海寇,并引来了朝鲜水师,大举进犯金陵城,子钰从濠镜返回,正在金陵坐镇处置,别的倒也没什么事儿。”

宋皇后凝了凝秀眉,讶异说道:“子钰的军报可有送来?”

崇平帝眉头紧锁,轻声说道:“最近的军报还未送来。”

见着崇平帝神色忧虑,宋皇后低声道:“那陛下倒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崇平帝道:“朕原也没有太担忧,有子钰在南边儿坐镇,应无大碍。”

宋皇后:“……”

崇平帝道:“子钰密疏所言,女真意图乱我江南,牵制我大汉,促使在北方用兵,吞并察哈尔蒙古部,威胁我太原和大同等边镇,处心积虑啊。”

端容贵妃闻言,心头微惊,道:“陛下,那岂不是北方也有敌情?”

宋妍想了想,转脸看向自己娘亲,水润目光中见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