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一类的复杂机械是真的发明不了,但是这种就好比杠杆之类的东西,无非是换个应用场景的角度,只是既存技术上的观念变化。
陈潇看向脚下的铁船,轻声道:“如果能造出你说的那种铁船,远赴辽东,应该纵横大洋再无敌手了吧。”
“还有一堆问题解决不了,比如锈蚀,虽说可以刷漆,但海上的条件跑不多少就会锈迹斑斑了,还有动力,风帆不好带动,不过现在就可以给船舷钉上铁皮,用来抵挡弓箭和炮铳的攻击,我见粤海水师一些战船有的已经这般做。”贾珩轻声道。
船舶制造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关键动力问题也不好解决,没有蒸汽涡轮,靠风帆还是靠船桨驱动?
陈潇点了点头,目光熠熠闪烁,道:“先前与红夷对战的船只如果有着铁皮罩护,想来也不会那般容易击沉。”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好了,你过来也划会儿,回头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将手中的竹篙递给陈潇。
陈潇正自思忖着,忽而一个竹竿塞将过来,撑着铁船向着对岸划去,心底却不由想起一句话,她和他可能也是一条船上的。
等到傍晚时分,贾珩让锦衣府将这好不容易制出的铁皮船装入京中,然后与陈潇骑着马重又返回驿馆。
两人回到书房之中,陈潇看向那少年来到立柜之前,似乎寻找着什么。
嗯,不会给她拿珠钗首饰吧?
陈潇这般一想,秀眉之下,眸光闪过一抹古怪,心头忽而生出一股好笑。
她可不是那被甜言蜜语哄的团团转的小姑娘。
然而凝眸之间,却见贾珩从一个书柜中拿过一个长筒状的东西。
这是前段时间发现红夷制作的水晶,打磨成望远镜模样。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老花镜,比如贾母就有一副,平时不戴,需要的时候就会拿起来戴上。
其实,在这个十七世纪的中后期,望远镜已经被荷兰的眼镜商人发明出来几十年,只是还未在军事领域大范围运用,反而天文观察和航海领域应用。
“这是什么?”陈潇目光凝聚其上,讶异说道。
贾珩笑了笑说道:“望远镜,你朝着外间看,别看太阳,就看山峦的景色,百里之外,清晰一如眼前。”
说着,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陈潇。
陈潇“嗯”了一声,接过单筒望远镜,沿着书房窗户的方向看向山川,只见远处的楼阁以及山峦如在眼前,握着望远镜的纤纤素手颤抖了一下。
“怎么这般清晰?”陈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惊讶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轻声道:“此物可以称为千里眼,如是用来了望敌情,观察敌军调动,是最好不过了。”
陈潇想了想,赞同道:“此物对兵事有着不少作用,可谓军国利器,如是在草原上站在城墙头上,可以望见女真的调兵情况。”
堂弟他怎么这般多的奇思妙想?委实难与当初与两位甄妃厮混,花样百出的少年联想在一起。
贾珩道:“但你别拿着他看太阳,纵然是平常看着太阳都会觉得刺目,拿着这个看太阳,眼睛会瞎掉的。”
陈潇点了点头,心头有一股暖流缓缓涌过,嘴角十分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絮絮叨叨,叮嘱了两次了。
贾珩凝眸目光打量向晶莹玉容的少女,被浅浅笑意晃了一下,低声道:“其实和小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陈潇在后世也就上了大学以后,大一大二的年纪,在他眼中的确与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而且清冷的表面上也藏着一颗有趣的内心。
“你……”陈潇正要说话,却见少年又是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眉眼藏着羞恼,伸手打掉贾珩的手。
可算是知道为何摸着脸,和在金陵时候捏着那北静王妃的女儿水歆一样,当成小孩子了。
贾珩端详着陈潇的脸蛋儿,白腻如玉的瓜子脸,远山如黛的柳叶眉下,明眸粲然,鼻梁有着老陈家一如既往的挺直,轻声说道:“潇潇,这段时间两边儿奔波,饱经风霜,有些清减了。”
从一开始还有其他的心思,但现在其实也是顺其自然吧。
陈潇迎着对面少年的温煦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错开目光,清声道:“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你这个望远镜我也带走了。”
贾珩点了点头,轻笑道:“这个就是送给你的,先回去歇着罢,明天咱们也好返程。”
陈潇玉容幽幽,抿了抿粉唇,也不再多言,拿着手中的望远镜,转身离去。
贾珩也缓缓落坐在书案后,拿出一份舆图开始翻阅,开始对照着舆图,查看江浙沿海省份海域周围的海防布置。
朝鲜水师到来,虽然不知这次派多少兵马过来,但加上多铎勾结的那些海寇,大概有个一两万人?
相比之下,新建的江南江北大营也没有占多少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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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潇返回居所,坐在床榻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着外间的景色,又从靴子中取出一把匕首,其上的花纹繁复精美。
她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