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甄晴:太子太保,这可是教习东宫……

其中,南京都察院以及南京六部的尚书、侍郎上疏弹劾贾珩,擅操刑戮,手段酷烈,更以武勋插手兵部之事,以武凌文,威福自用,大坏祖宗成法。

陈潇清声道:“奏疏递送到宫中,以那位对你的信任,多半是留中不发,但也不能让他们形成风潮,尤其是后者之议,可能影响你整军。”

如果京中真的形成一股猜疑舆论,再提醒了皇宫中的那位,说不得就派来了监军或者副手,这样不利于他整顿

贾珩沉吟片刻,道:“我打算写一封自辨奏疏,先前其实关于整顿江南大营的构想,已经递送至京了。”

其实弹劾他的几人的名单,他也知道,除内阁大学士,前礼部尚书郝继儒外,还有国子监祭酒方尧春、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姜南,右副都御史乔思赞,还有就是其他六部的官员。

陈潇道:“那朝廷会不会另派一位军机,以便制衡之策。”

许是太过重视江南大营的话事之权,少女明显有些忧心忡忡。

陈潇见那少年重又放下梨子,遂拿起一把匕首,拿起梨削着果皮。

反正他是她的堂弟,她帮弟弟削削果皮,也没什么。

少女手指灵巧如蝶,刀功自是不错,削去的果皮都不带断的。

贾珩面上现出思索,轻声道:“天子应该不会,而且朝堂重臣之中,南安郡王和保龄侯刚刚查边回来,也没有合适的人,放心吧。”

他还是了解天子的,应该不会再派人过来,如果这时候猜疑,那可太小瞧天子的权术水平了。

尤其是,他并没有向朝廷举荐任何一位高阶将校,一副公忠体国,一心社稷的模样。

况且,咸宁和晋阳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陈潇“嗯”地一声,低头削着梨皮。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这几天,扬州方面递送的亏空明细,也收拢过来,扬州盐商赊欠的银子,都会汇算出来,加上这些年的罚息,汇总成账单,该补上的补上,整军正是需要银子之时。”

因为刘盛藻已经招供,所以虽然具体的数目不是太精确,但各家赊欠盐运司运库的银子,多少有一个基本的数目,而扬州四位盐商也在变卖庄田、宅邸,打算填补亏空。

至于其他四家盐商,财产自是要充公。

“按说,你递送京里的报功军报已经到了,奖谕的圣旨这会儿也该到金陵,也不知他赏你一些什么。”陈潇轻声说着,不涂凤仙花汁的白皙素手,将削好的梨拿过去,放在桌案上。

然后,将贾珩咬了一口的梨拿将过去。

看着上面被咬了一口的梨,蹙了蹙秀眉,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心底生出一股好笑,这人其实有时候也有些小孩子一样。

压下心头的古怪,拿起匕首削着果皮。

贾珩接过梨咬了一口,没了梨皮,入口甜丝丝的,过了会儿,轻声道:“封赏也就那般回事儿,功劳够不上封侯,也没什么好期待的,再说……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陈潇:“……”

这话别以为她没听过,这是前明,后来大汉开国之后的戚少保之言。

贾珩吃完一个梨子,将梨核放在一旁,轻声说道:“入秋后容易上火,多生嗽疾,吃梨败火、平喘,你也别给我削了,你吃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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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剩下的,你自己吃着。”陈潇将梨子放在书案上,嗔怒道。

待天近晌午时分,就在这时,嬷嬷说道:大爷,楚王妃和北静王妃过门拜访。”

这几天,甄家忙着办丧事,除却甄老太君出殡那天,贾珩也好几天没见着甄晴和甄雪。

但同时因为江南大营的兵马调整牵涉到甄韶,甄晴就想过来探探贾珩的口风,至于有没有别的心思,不得而知。

这次出来,不仅仅带上了甄雪,还有自家小妹甄溪,去寻黛玉。

贾珩起得身来,看向陈潇,道:“潇潇,我去看看。”

陈潇凝睇看向少年,秀眉之下,清眸冷光闪烁,问道:“她这时候不在家操持着丧事,过来做什么?”

贾珩淡淡道:“丧事办完了,许是想吃香……嗯,想吃梨子了吧。”

不是他胡说,相比甄雪,甄晴的瘾头的确大。

陈潇:“???”

一时不明其意。

甄晴此刻在几个女官、丫鬟的簇拥下,来到厅中,这位姿容妖媚的丽人,不见往日脂粉香艳,珠光宝气,此刻一身素色底色的裙裳,乌青如云的秀发挽起简素而不失精美的发髻,别着一根珠花钗子,那张艳若桃李的姝美玉颜未施粉黛,清雅婉丽,正在与尤氏以及黛玉说话。

在一旁绣墩上坐着的甄雪,同样着一身素白色裙裳,云髻上同样未见着任何珠辉玉丽的首饰,抱着小萝莉水歆。

至于不远处的甄溪正在和李纹、李绮叙话,几人都是同龄人,凑在一起倒也有不少话说。

“大爷来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嬷嬷的声音,几人抬眸看去,却见那身形颀长,一袭青衫直裰的少年进入内厅之中。

楚王妃甄晴凝睇而望,原是狭长、清冽的凤眸不见往日的玫红色眼影,眼眸流波,一股清纯、婉静的气韵无声流溢,于盛装华服、烟视媚行的丽人而言,无疑十分罕见。

另一边儿,甄雪同样是素颜朝天,此刻拉着水歆的手,凝眸望去,秋水盈盈的美眸,似有千言万语。

其实两姐妹拢共也就二十四五岁。

因为甄老太君新丧,虽在民间,八十已是喜丧,两位王妃脸上倒没有笑纹,神情寡淡。

“干爹。”这时,小萝莉水歆面带欣喜,跑将过来,如灵巧的百灵鸟般闯入贾珩怀中,啄了下贾珩的脸颊。

贾珩将水歆抱起,轻笑道:“歆歆,这几天想干爹了没有?”

“想。”水歆扬起两个小手臂,紧紧搂着贾珩的脖子,糯声道:“娘亲这两天一直哭,歆歆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