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随着南下,妈那边儿也需劝说一番。
湘云转过红润如霞的脸蛋儿,轻笑道:“所以啊,宝姐姐随我们一同去江南啊,正好林姐姐也在那边儿,咱们四个也能凑成一桌麻将了。”
探春轻笑道:“云妹妹就知道玩,上次在河南都没少拉着珩大哥跑出去玩,去了不少名胜古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宝钗梨芯雪白的脸蛋儿上,微微顿了顿,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她也想如湘云一般无忧无虑,他还没有带她去过几个地方玩。
这时,秦可卿艳若桃李的玉颜上转而浮起忧切之色,轻声问道:“薛妹妹,南省的战事近来可有消息?”
如能早些料理了南边儿的事,夫君也能早些班师,也不用她提心吊胆了。
自新婚以来,聚少离多,现在她又连个孩子都没有。
宝钗柔声道:“这两天京里议论着南边儿的战事,说什么的都有,邸报上倒还没有怎么说,想来珩大哥那边儿并未遇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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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刚刚经过河南一战的胜利洗礼,神京城中没有什么贾珩必败的言论,更多是议论着只怕仗不大好打。
凤姐凌厉的丹凤眼闪过一抹思索,拉过秦可卿的手,柔声劝慰道:“可卿,你不用担心着,珩兄弟哪次出去领兵打仗,不都是大胜而回,上次河南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且放宽心吧。”
秦可卿点了点头,领兵打仗的确没有让她担心过,但别的事……
就在一众莺莺燕燕议着之时,忽而,外间一个丫鬟进得逗蜂轩,惊喜说道:“夫人,宫中女官来了,说是皇后娘娘给夫人赏着东西呢。”
此言一出,逗蜂轩中的众人,面面相觑,面上多是见着惊讶。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赏着什么东西?
那丫鬟笑着解释道:“夫人,那女官说是珩大爷在南省打了大胜仗,宫里高兴,坤宁宫赏赐着不少东西,圣上还给大爷加了官呢。”
此言一出,逗蜂轩中气氛倏然一松,顷刻之间,宛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凤姐笑道:“弟妹,我方才说什么?珩兄弟是个妥当人,不会出什么事儿。”
那人如不是这般举世无双,又岂会让她……鬼迷心窍。
嗯,不能当着可卿的面惦念着那事,实在对不起她。
凤姐脸颊微烫,只觉有些不自在,连忙压下心头的古怪。
宝钗轻声道:“秦姐姐,宫里的女官不可怠慢,赶紧去迎迎才是。”
秦可卿点了点头,笑道:“薛妹妹说的是,随我去迎迎女官。”
逗蜂轩中的众人纷纷前往后宅内厅相迎。
……
……
却说另外一边儿,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刚刚午睡过后,在琥珀等丫鬟的侍奉下,喝了酥酪茶,与过来请安的王夫人、薛姨妈叙着话,不远处的绣墩上还坐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妇人。
因为黛玉不在京中,宝玉又被贾政撵着去了学堂,没有宝黛CP可磕的贾母,一时间百无聊赖,就连荣庆堂都冷清了许多。
不过,今日王子腾的儿媳妇王义媳妇儿带着女儿王姿,过来串门,给贾母请安问好。
此刻王义媳妇儿坐在绣墩上,看向贾母问道:“老太太,现在京里正在议论着珩哥儿事儿,您老可听到了?”
贾母闻言,苍老面容上见着好奇之色,问道:“珩哥儿的事,珩哥儿不是去江南了吗?还能有什么事情?”
王义媳妇儿道:“听说女真人勾结了海寇,进犯江南之地,江南甄家的四老爷吃了败仗,被俘虏了,珩哥儿领着江北大营的水师,要和女真人的水师决战呢。”
贾母闻言,心头就是一惊,看向一旁的王夫人,说道:“这几天有着这事儿?怎么没有和我说着?”
因为贾政觉得说着此事也没什么意义,故而贾母其实也不怎么知晓,至于王夫人也是刚刚知晓。
王夫人白净面皮上神色澹澹,轻声说道:“现在京里是这么说的,珩哥儿在南边儿领着水师,正在与海寇打仗,京里的人都在关注着这场战事,最近京里有的说珩哥儿不擅水战,这仗有些凶险,老爷唯恐老太太担心,回来没有提及。”
毕竟,也是吃亏了不少,王夫人都不好说大败,只是说这一仗凶险。
薛姨妈轻声说道:“珩哥儿他在河南时候打了大胜仗,这次应该也无大碍吧。”
相比王夫人心底可能还在期待着什么,薛姨妈反而觉得问题不大,凶险而已,哪一次贾珩不凶险,结果……爵位升的比谁都快。
刚入京时候,还仅仅是三等将军。
见薛姨妈不以为然,王义媳妇儿心头却起了一丝烦躁,道:“姑妈有所不知,这次与河南那次不一样,这次是女真人勾结了海寇前来作乱,这些女真人哪里是好对付的,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王姿眨了眨眼睛,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扬起,目光疑惑地看向自家娘亲。
这都是娘亲从哪听来的?
事实上,自从王子腾的京营节度使被贾珩“顶掉”之后,王义还有王义媳妇儿心头都窝着一团火。
贾母闻言,心头不禁有些担忧,轻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薛姨妈笑了笑道:“老太太也不必太过担忧,珩哥儿别的不说,领兵打仗,他什么时候吃过亏?您老都放心吧。”
因为败仗不好听,高情商的薛姨妈,用词相当委婉。
贾母点了点头道:“是这么一说。”
其实,贾母还是有一些担心,可能是觉得薛姨妈的宽慰人之语不如凤姐的中听。
王义媳妇儿见此,还想再说几句。
忽而就在这时,林之孝家的进入荣庆堂,道:“老太太,老爷回来了。”
荣庆堂中人都是一愣。
说话的工夫,只见贾政进入荣庆堂,向贾母行了一礼:“儿子请母亲安。”
贾母招呼着贾政近前坐下,看向满面春风的贾政,好奇问道:“政儿,这是遇着了什么喜事儿?”
贾政笑了笑,一脸与有荣焉道:“母亲,子玉他在南边儿打赢了虏寇进犯的水师,宫中加封了子玉为太子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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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媳妇儿:“???”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贾母惊喜说道:“宫里真是这般说的?”
贾政点了点头道:“圣上金口玉言,母亲,这是多少文臣都求之不来的封号呢,圣上天恩浩荡,还说要给珩哥儿先考追赠谥号,光耀门楣呢。”
贾母点了点头,眉开眼笑,连连说道:“好,好,方才义哥儿媳妇儿和我说,珩哥儿这一仗险着呢,我还担心的不成,你前几天还不给我说,还是义哥儿媳妇儿给我说了。”
说着,似有些作恼贾政。
贾母显然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王家人的一些心态,但毕竟人老成精,看透不说透,故意给贾政递着话。
“圣上说子玉在金陵坐镇,应无大碍,儿子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过来和老太太提及。”贾政解释道。
王义媳妇儿面色不自然,笑了笑道:“二老爷说的是,这等事元宝。”
薛姨妈看向王义媳妇儿,目光闪了闪,心头古怪之意更浓。
果然珩哥儿是个厉害的,这在江南回来,会不会再立了大功封侯?
念及此处,薛姨妈心头一跳,真要那一天,不到二十岁的侯爷?
王夫人脸上无喜无悲,只是捏着佛珠的手,稍稍用力几分。
几人说话之间,却又是从外间来了一个嬷嬷,喜气洋洋说道:“老太太,宫里女官来了,去东府传着皇后娘娘的口谕,赏了不少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