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公主“咀嚼”着贾珩的话,玉颜若有所思,点了点螓首,清声道:“先生所言甚是。”
谢再义与蔡权挤眉弄眼,低声问道:“老蔡,这位公主和节帅相谈甚欢,究竟什么门路?”
蔡权笑了笑,低声道:“我也不知,想来是朋友吧。”
贾珩与咸宁公主逛着,这时护军将军谢再义抱拳说道:“节帅,受阅兵马已经齐备,可否组织相关兵丁校阅?”
贾珩看向咸宁公主,相邀说道:“殿下,去那边看台观看阅兵。”
咸宁公主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向着毛竹木梁搭就的芦蓬而去。
然后,只见中护军一营在校场上整军操演队列,如林枪兵笔直而立,刀盾之兵环护左右,在军将的率领下,列队以候。
这时,一个五品武官模样的将校,快步而来,朝着贾珩以及咸宁公主抱拳道:“中护军甲营列队完毕,请节帅和公主殿下校阅。”
咸宁公主听提到兵将提及自己的名字,不知为何,芳心剧烈跳动,藏在衣袖的手为之攥紧,一股前所未有的体验涌上心头,只觉有些喘不过气。
贾珩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道:“殿下,可以下令了。”
咸宁公主诧异地看向贾珩,似在疑惑,如何下令?
贾珩面色顿了顿,看向那游击将军,说道:“赵游击,开始吧。”
那将校抱拳应命,然后命令着一众兵马开始演训。
咸宁公主见状,心头暗暗懊悔,这时却听耳畔传来温和的声音,“殿下无妨,以后常来,下次也是可以的。”
“嗯。”咸宁公主这时看向一旁的蟒服少年,只觉借着午后日光照耀,那官帽下的清峻、冷清容颜线条柔和,剑眉下的清冷眸子,几乎灼的人心头发慌。
贾珩道:“殿下,这次比之当初安顺门的阅兵要多一些对抗,殿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的,殿下?”
咸宁公主正自失神,忽听得唤声,芳心勐跳,弯弯眉睫颤抖了下,晶莹清眸躲闪开来,玉颜雪肤染成一层绯霞,低声道:“先生,我若有不懂,会问着先生的。”
这,也太羞人了,她以往不是这样的呀。
贾珩转过头看着正作操演军卒,嘴角不由弯起一丝弧度,轻笑了下,低声喃喃道:“当初在神京城外初见,倒是没发现殿下还这般腼腆,那时神清骨秀,冷清幽艳,还是一副冷美人的模样。”
咸宁公主:“……”
什么冷……冷美人?
还有,神清骨秀,冷清幽艳,这都是……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词?
这是夸她的?她有那般……可先生偏偏是抱怨的语气,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嗯,或许先生喜欢她一副冷美人的模样?要不要她……?
少女心头一季,总觉得这般想法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不过倒是开始回想着初见模样,那时就在京郊,少年神情傲然,骑在马上的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时候的她,是有些傲视先生的?
这时,京营兵马演训队列的整齐有致的声音,将心乱如麻的少女的思绪重新拉回,同当初在安顺门的阅兵扬武不同,这次校阅如贾珩先前所言,更多了几分实战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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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公主目不转睛地看着整齐、威壮的军列,随着操演兵阵和两队对抗,渐渐面颊绯然,心绪激荡。
过了一会儿,兵马倏停,近千兵卒向着贾珩和咸宁公主齐齐行礼。
“见过节帅和咸宁殿下。”
在春日午后,将校的甲胃声以及兵器碰撞声,山呼海啸一般,震耳欲聋。
咸宁公主芳心跳的更为厉害,这就是她想要的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殿下。”贾珩转头看向在命令下各自归营的士卒,唤着正沉浸在某种情绪的咸宁公主。
咸宁公主玉容嫣然,恋恋不舍地收回心神,问道:“先生,感觉京营兵马比上次在安顺门时,兵势又雄壮几分?”
贾珩笑了笑道:“这都过去了许久,又训练了不少时日,肯定一日强过一日。”
“也是。”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青年将校。
“节帅,曲镇抚到。”锦衣千户刘积贤面色谨肃,抱拳说道。
至于其他军将,知情识趣,则多是远远看着,并未接近。
贾珩朝刘积贤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咸宁公主,轻声说道:“殿下,我们去营房。”
他先前着人唤了锦衣府的曲朗过来议事。
营房之中,曲朗连同锦衣府的几位将校一同过来,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一见着众人簇拥着的贾珩以及一个女子过来,起身抱拳道:“大人。”
“昨日,让你向河南询问,可曾收到回信?”贾珩问道。
曲朗沉声道:“自收到都督之令后,卑职放了信鸽给河南方面,河南开封府、洛阳皆有本卫千户所驻扎,洛阳方面来了信鸽说会派人前往汝宁府查看,而开封千户所则尚未有回应,许是还在派人前往汝宁府查访。”
锦衣府在河南、开封两府设有锦衣府千户所,在洛阳设千户所,主要目的是监视陈汉宗藩,如卫王、郑王一系,至于开封为省府大城,省府官员均在开封,锦衣府自然要设置锦衣千户所监视地方官员。
贾珩皱了皱眉,沉声道:“再催催,另外六百里加急,拣派一批锦衣校尉前往河南汝宁府亲自查看,如是有变,就用信鸽递送消息。”
“大人的意思是河南的锦衣不可靠?”曲朗凝了凝眉,迟疑说道。
贾珩道:“可靠不可靠,还在另说,只是锦衣府刚行改制,在京中不用说,人人不敢懈怠,但洛阳、开封,这些锦衣人事,京中尚且不知,如有敷衍塞责,懈怠玩忽者用事,就贻误了军机,而且,贼寇未必不会欺骗锦衣,拖延时日。”
哪怕是锦衣府,在离中枢较远的地方,也难以保持高效,这是官僚主义的自我保护机制或者说堕落惯性。
好逸恶劳是人之天性。
曲朗冷声道:“如是这般,当行家法才是。”
“纵是玩忽职守,追究其责,也只能在事后,现在当务之急仍是要调查河南方面的动向。”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督,卑职这就领人前往河南,亲自查察敌情。”曲朗面色一整,抱拳说道。
贾珩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几分道:“你去也好,只是往来鞍马劳顿,还是要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