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贾母又问道:“珩哥儿最近在督办的案子,现在是怎么说的?”
“那些官吏,现在都被关押在诏狱中,老爷这些年不贪不占,两袖清风,也算正得其时了。”贾珩点了点头,叙道:“至于工部一司郎中,位卑事繁,忙于案牍,未必如通政司这等九卿清贵部衙的副手清闲,通政司上传下达,老爷在其间也能多结交一些同僚,了解诸省民政,开阔眼界,都是好的。”
凤姐笑道:“老太太听听,珩兄弟考虑的多周全?我当初就说珩兄弟是个心头有数的。”
拜不得不说,有凤姐这等暖场王在,气氛就不会冷起来。
“今个儿我问过宝玉他老子了。”贾母笑了笑,说道:“他说这通政司右通政,是没有那么多职责干系,比之工部的差事要轻松许多。”
正说话间,外间嬷嬷笑道:“老太太,老爷过来了。”
贾政听说贾珩回来,第一时间就离了梦坡斋,向着荣庆堂赶来。
这时,宝玉面色顿了顿,面上浮上一丝不自然。
湘云笑了笑道:“爱哥哥,今个儿老爷高兴,未必拿你做筏子呢,倒不用老鼠见了猫似的。”
少女笑意娇憨,苹果脸一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天真烂漫的笑容颇有感染力。
宝玉也有些看呆了神,讷讷道:“云妹妹说的是。”
黛玉拿着手帕掩住嘴儿笑着,心道,宝二哥还真是这个性子。
宝玉听到黛玉的轻笑,也回转过神,满月脸盘儿现出笑意,挠了挠头。
他欣赏那些美好的女孩子,只是如赏花览月。
不多时,贾政进入厅中,先是朝着坐在上首的贾母行了一礼,道:“母亲。”
贾母笑道:“这不,珩哥儿过来了,你们说说话,对了,珩哥儿刚才说着通政司的事儿,你们商量商量。”
贾珩这时也看向贾政,唤道:“老爷。”
“子钰。”贾政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唤了一声,然后落座下来,说道:“明日去通政司,子钰可有什么提点的没有?”
“老爷言重了。贾珩道:“只是本本分分做事就好,旁得也没什么。”
在贾母以及还有数道有意无意的目光注视中,贾珩想了想,描绘了一下蓝图,叙道:“老爷在通政司,我想着也不会徒长,等一年半载,京察大计铺开,地方官儿势必有不少被黜落,那时,老爷在通政司磨勘过,如才干优长,加之清廉公正,或许能外放至藩司参政或者臬司按察使,这是三品的官儿,那时就是服绯袍的***了,哪怕在神京城中,也能称上一句***显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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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三品诰命,可比四品诰命好听多了
在大汉之中,布政使是高配从二品,仅次于地方巡抚,至于绯袍,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服绯。
贾政手捻胡须,点了点头道:“子钰所言甚是。”
贾母听将来还有这一番安排,心头更是大喜过望,道:“政儿,珩哥儿虽然年轻,但见事之深,哪怕是我这个老婆子都佩服着,遇事你们爷俩儿多商量着。”
终究是给贾政留着颜面,没有说你凡事就听着珩哥儿的。
王夫人掌中的佛珠都攥紧,心绪也有几分不平静,不仅是为贾母这话,还因贾珩许诺的三品官儿。
那可真是……
三品诰命,可比四品诰命好听多了。
元春此刻,明眸清亮熠熠,看着那侃侃而谈的少年,心头甜蜜不胜。
转头看了一眼自家面色淡漠的母亲,抿了抿樱唇,思忖道,母亲还有家里欠珩弟的,她这辈子来还就是了。
这般一想,不由忆起先前的旖旎情态,只觉芳心一跳,裙下的绣花鞋都为之并拢了下。
珩弟也真是的,那般如簧巧舌也不知怎么长的,只是一回就刻骨铭心,好似怎么都忘不了一样。
嗯?
元春忽地芳心一悸,她真是……坏掉了,怎么在姊妹和老祖宗都在的荣庆堂想这些?
可为何……
这也……太不知羞耻了。
此刻好在都在看着贾珩,并无人在意元春的神情异状。
如宝钗,柳叶细眉下的水润杏眸盈盈波动,看着那少年,只是目光时不时挪开,唯恐被人瞧出端倪。
薛姨妈脸上也见着艳羡,暗道,听这意思,珩哥儿还要帮着二老爷升官儿?
还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相比对她薛家,这亲疏远近,一下子就分出来了。
贾珩说完,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说道:“老太太,先不说这些了,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等会儿开祠堂祭罢。”
贾母笑道:“是该祭祖了,也该让列祖列宗知道。”
先前,爵位丢了,她只觉痛彻心扉,现在二儿子升着官儿,也算是给祖宗脸上增光了,可爵位……终究是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