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王夫人:听我说,求求你!

贾珩看了一眼王夫人,面色澹漠,向着后堂厢房而去。

倒不是因为王夫人的祈求,而是他不好亲眼见着“以父杀子”这出人伦惨剧,如是他不在,那贾政就是虐杀宝玉,他都不会管。

这时,众人已到了贾母后房,却见贾政脸色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并未如众人所想要弄死宝玉。

元春、探春以及几个嬷嬷,则在一旁拉着贾政的胳膊。

宝玉这时早已听到动静,睁开眼眸,精神头儿也恢复了一些,只是面色还有几分苍白,目光惊惧地看着贾政,低声唤道:“父亲……”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虚弱的宝玉,贾政面如金纸,问道:“你这畜生,究竟是何等草莽,为何引逗忠顺王府的琪官儿?”

宝玉闻言,心头剧震,下意识失口否认道:“老爷,我……诚不知老爷所言琪官儿是何人?”

“事到临头,还敢狡辩!忠顺王府长史说,你们互换了汗巾子,现在那汗巾子说不得就在你腰上缠着,忠顺王府长史官已来索人。”贾政冷喝道。

许是太过出离了愤怒,如今,贾政语气竟有一种令贾母以及王夫人听着都觉得骇人的“平静”。

宝玉闻言,如遭雷殛,面色变幻不定。

暗忖,这等隐秘的事情,那王府长史都知道,何况是旁的机密事来。

遂支支吾吾道:“老爷,他现在就在紫檀堡躲着,老爷不妨去让长史官寻他即是了。”

众人闻言,心头一凛。

贾政冷喝道:“那汗巾子呢?”

宝玉脸色苍白,为贾政威势所慑,瞧了一眼麝月,低声道:“在……在麝月腰里系着呢。”

也是被打怕了,因为宝玉刚才在贾政眼中甚至看到了一丝杀机,再加上正在伤处。

王夫人脸色一白,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转眸看向一旁的麝月,目中冷意涌动。

虽宝玉没有说具体什么,但以王夫人的狐疑性子,汗巾子都系在腰上了,难保不会再有什么苟且之事。

她说她家宝玉怎么调戏金钏,莫非都是这小骚蹄子教唆的?

偏偏这会子也发作不得,不能平生波折。

麝月“噗通”一声跪下,倒也有几分急智,低声道:“太太,那汗巾子,二爷不大喜欢,这才随手赐给奴婢的。”

袭人在元春身后,见着这一幕,凝了凝细眉,眸子晦暗几分,不知为何,心头总有几分不得劲。

贾母见着这一幕,正要出言相劝,

贾珩冷声道:“好一个毫无担当,推诿其责的无情无义之人!”

在场众人闻言,脸色就是一愣,齐齐看向那少年。

贾珩沉声道:“先扔下金钏,弃之不顾!再卖了朋友,置于险地!哪怕这朋友只是一个伶人,如今,又连自己贴身丫鬟也要卖了推诿过错,下一个你要卖谁!你的爹娘?还是你的姐妹?”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苍白,似又想起先前贾珩质问之言。

元春容色凄然,只觉心口绞痛,微微阖上眼眸,盈睫泪珠,再次无声滑落。

这次已不是因为宝玉挨训,而是正如贾珩先前所言,宝玉这个软弱性子,确是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贾母叹道:“珩哥儿,他还是个小孩子,吓懵了,也是有的。”

然而,此刻贾母“小孩子”的话,却好似一句“复读机”的冷笑话,在荣庆堂后房中,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贾珩摇了摇头,道:“老爷,罢了,也不必生气了,都不值当气成这样,以后凭他去,将来如何,都看他的造化。”

贾政面色颓然,看向贾珩,终究长叹一声。

贾珩道:“闹了这么一出,老爷应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罢,忠顺王府之事,交予我处置即是。”

小主,

今日之事,比起原着而言,对贾政更为残忍。

因为原着是一把怒气发泄出去,气过也就气过了,但今天不是,先有调戏金钏之事,宝玉丢人现眼,现在忠顺王府那边又发作起来。

这就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只能说,对宝玉而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至于贾政,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如果第一次是在肉体上摧残了宝玉,第二次则几乎是精神上摧残了贾政。

至此,宝玉的底裤彻底被扯掉,现出孱弱、渺小的人格,但凡贾府是个人,都或多或少知道宝玉毫无担当的软弱性情。

因为宝玉,他谁也护不住!

原着中,他护不住晴雯,护不住袭人,护不住黛玉,护不住湘云,护不住迎春,娶了宝钗,也抛妻弃子。

同样也护不住贾政、元春,就连王夫人,他都护不住!

现在同样护不住金钏、袭人、琪官儿。

他心头只有自己的情绪,如果说贾珍、贾琏的恶是乖戾和浮浪,那么宝玉的恶,还是那句话,无情无义,毫无担当。

原着作者,不仅是在控诉贾珍父子、贾赦父子,就连宝玉也控诉着,只有一应“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的闺阁女子,才是原着作者可怜、可叹、可悲的对象。

反封建,反礼教?

谁?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三百九十三章 举贤不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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