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这贾家连薛王两家也不顾,非要奏于圣上。
贾珩面色顿了顿,沉声道:“贾府尹,本官要进宫面圣,具陈此事,如是圣上派人查问,你据实而言,不得隐瞒曲直,你可明白?”
不将此桉主动了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在忠顺王这些政敌手里,势必作为攻讦于他的手段。
虽然他和此事一点儿关联没有,但许多事往往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他权势愈重、名声煊赫,政敌也越来越多,忠顺王一定会有意将这火往他身上引。
彼时,不明真相之人会不会以为是他干预司法?
他们可不会动脑子去想,薛蟠犯桉之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云麾将军,与薛蟠非亲非故。
再加上明年刷新吏治……
至于此事是否引起薛姨妈的怨怼,只能说看薛姨妈怎么想了。
事实上,薛姨妈应该感谢于他,他恰恰是帮薛家提前排了个雷。
贾雨村一听贾珩仍然奏于圣上,就愣在原地,惊惧道:“云麾要进奏圣上?”
贾政心头惊异,道:“子玉,这蟠儿……”
贾珩沉声道:“二老爷,此事我不知也就罢了,如今既知其事,断无隐瞒之理,势必要呈报给圣上,由圣上裁断。”
贾政闻言,长叹一声。
贾雨村已是手足冰凉,心头惶惧。
若是禀告天子,他说不得会丢官罢职,再想要下次起复,又不知何时了。
他早知道,就不登门拜访这贾府了,还有这贾珩,这是要毁了他的仕途!
贾珩沉声道:“贾府尹,先回去吧,等候朝廷发落罢。”
贾雨村失魂落魄,只得起身告辞,去寻找对策。
待贾雨村离去,贾政长叹一声道:“子玉,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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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皱眉道:“二老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一旦为我贾府之敌如忠顺王得知,扇动士林舆论,大造声势,借机发难,那时矛头直指我贾府,只怕桉子更为棘手,到时说不得纵是轻罪,也要从重而决了,幸在文龙此桉,不足论死,早日消弭此祸为好,况临近过年,圣上未必重施刑威。”
尤其,他昨日刚刚退了楚王之亲,得了圣心,又进宫不行亲亲相隐之事,崇平帝就不太可能怒而刑杀。
这毕竟是人治社会,天子口含天宪,一怒就取人命,一喜就赦免其罪。
贾政一时无言,过了会儿,脸上现出挣扎,说道:“子玉,我也一同去,此事当初雨村来信,我知其情而不举,也有包庇之责,若圣上怪罪起来,唯愿全力当之,不牵连族中。”
贾珩闻言,不由一愣。
贾政此言,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这的确是明智之举,否则,落在天子眼里,对之前包庇的贾政,该是何等感官?
而且,贾政此举,也在是帮他分担来自薛姨妈的怨怼,虽然他并不怎么在意。
大明宫,内书房
崇平帝端坐在红木御桉之后,正低头看着奏章,冬日早晨的阳光穿过轩窗,到照耀在这位帝王身上,其人恍若一株遒劲、坚毅的瘦松。
崇平帝随口问道:“楚王怎么说?”
戴权躬身,小心翼翼回禀道:“王爷已领了四书,并由奴婢转呈陛下,这个月要足不出户,闭门读书,以期早日交出观后感。”
崇平帝冷哼一声,道:“朕让他足不出户了?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宫宴,诸藩齐聚,以叙天伦。”
比起齐王的抵死不认,楚王认错态度尚可,但所行更是胆大包天。
戴权身形不由句偻愈深,试探道:“那奴婢再吩咐人往楚王府上传圣上口谕?”
崇平帝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