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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之人,呼啦啦的离座起身,向着荣庆堂外走去。
由不得贾母不热切,当年元春入宫,一晃好多年过去,这是拿着青春年华去维持着贾府的富贵。
贾母为何对二房宠爱有加,这也是原因之一。
薛姨妈、宝钗、黛玉、湘云、迎春、探春都起身随行。
王义媳妇儿面色尴尬,也不好再坐着,只得拉着自家女儿王姿,随贾母等人向外迎去。
抄手游廊之上,三人身影渐近。
站在廊檐下的贾母,先是唤了一声,“大丫头。”
元春如遭雷殛,凝眸望去,看着贾母,快步行去,近得怀里,就大礼参拜,唤道:“老祖宗。”
另外一旁的王夫人,在一旁捏着手帕,看着自家女儿,鼻头也有酸,泪眼婆娑起来。
不多时,贾母首先哭出声来,道:“大丫头……”
这一下子引动得王夫人落下泪来。
凤姐在一旁笑着劝道:“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老祖宗莫要再落泪了才是。”
薛姨妈也在一旁劝说,贾母才擦了擦泪花,道:“好啊,骨肉分离,今儿个重又团聚,这是宫里天大的恩典啊。”
说着,拉过一旁的迎春、探春、黛玉、宝钗、湘云、李纨来与元春一一相见,叙话自不必言。
而贾珩随着贾政站在回廊下静静看着,目光闪过一抹思索。
他再想着如何把元春从皇宫里“救”出来。
“元春离宫,其实也就是宋皇后一句话的事儿,但这位皇后,会不会为了拉拢我,而故意不放人,甚至……再赐给了儿子?”
念及最后,目光深深。
贾家已卷入过夺嫡之事,好不容易到了他这一代,才现出“翻身”的迹象来,如何还能再卷入这等祸事?
天子富有春秋,夺嫡之事还早着呢。
“皇后应该短时间不会这么做,但我需要表明态度,否则真乱点鸳鸯谱,还真拿她没有办法,所以明天的宴会,还真得去赴了。”贾珩思量着。
元春不管是承恩于上,还是为某位皇子的侧妃,都不符合……以他为领导核心的贾家利益。
彼时,东风压不倒西风,西风就要压倒东风!
“此事需得绸缪一番,关键是需要得到元春的理解和配合。”贾珩看向元春,思忖着。
而就在这时,贾母笑着看向贾政和贾珩,唤道:“赶紧过来,站在哪里冷着呢。”
贾珩点了点头,与贾政进入荣庆堂中,纷纷落座。
就在说话的空当,惜春也带着丫鬟、婆子从东府过来,与元春相见,叙了一番契阔,坐在迎春之畔,而后,将一双清冷的明眸,若有若无地落在贾珩所在。
这会儿,贾母拉着元春的手,笑道:“你这次出宫,可太不容易了。”
元春柔声道:“这是得了娘娘的恩典,说是给珩弟赐宴。”
这话一出,贾母看了一眼在一旁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王义媳妇儿,笑道:“这是有什么说道吗?”
王义媳妇儿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意愈发不自然。
凤姐笑道:“我瞧着也稀奇,皇后娘娘亲自下帖来请,我活这般大,还没遇上这么一遭儿。”
因贾琏以及昨天惜春一事,凤姐这会儿自是迅速找到自己的站位,在一旁烘托气氛。
元春斟酌着言辞,开口道:“皇后口谕说了,皇三子魏王明年开府,让珩哥儿进宫见见。”
贾母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问着贾珩道:“明个儿是宝玉他舅舅的生儿,你这要往宫里,错开不错开?”
此言一出,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看向贾珩,只是宝钗还是看了自家表嫂的脸色,见其脸色难看,暗道,心头未必快意了去。
贾珩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明个儿约了兵部的李大学士议事,回来还要坐衙视事,原是连去王府庆生儿都一时抽不开身的,方才都和王家兄弟说过了,但现在,明个儿只能先入宫赴宴,再作其他计较吧。”
贾母皱了皱眉,羊怒道:“只你是个忙人?朝廷才封了没多久的爵,就不能在家歇几天,陪陪家卷?”
王义媳妇儿,紧紧攥着手帕,一旁的王姿转头疑惑地看向自家娘亲,不大明白自家娘亲为何怏怏不乐了起来。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凤姐,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了笑道:“珩兄弟,是啊,朝廷的差事重要,但家里的事儿也不能落下了。”
薛姨妈笑着附和说道:“若是不操劳、能干一些,也断不会年纪轻轻就升着二品武官儿。”
薛姨妈倒没有想什么,只是见着气氛热烈,捧上两句。
贾珩道:“对我贾家,皇恩不可谓不浩荡,正是兢兢业业,用心任事之时,不过,如今宫里来召,也只得先往宫里。”
凤姐笑道:“老祖宗,您听听,许是这样忠于王事,宫里才看重珩兄弟给什么似的。”
众人闻言,都是笑了起来,荣庆堂中被欢声笑语充斥着。
元春笑道:“珩弟之恪勤勇毅,纵是在宫中,也常为圣上和皇后娘娘赞誉,都是赞不绝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