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长公主也觉得这话有着几分歧义,似是往回找补了一句,轻笑道:“本宫这里平时也不见什么人来,如今国家多事,本宫为大汉长公主,也不好置身事外。”
贾珩道:“公主殿下胸怀天下,忧国忧民,令人钦佩。”
有一说一,比起汉唐之时的公主,晋阳长公主的名声的确很好,不乱插手政务,不豢养面首。
读书、作诗、论史,顶多举办个文学沙龙,好比优雅知性的高知女性,就差一副金丝眼镜。
“也就天潢贵胃的身份,才给了她独立自主的机会。”贾珩思忖着。
晋阳长公主玉容顿了下,笑了笑道:“子玉,随本宫至阁楼一叙罢,那些营生、铺子是个怎么个章法,总要商议商议。”
她总觉得在这花厅谈这些,有四处漏风之感,尽管里外并无什么仆人。
“殿下请。”贾珩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二人以及怜雪就是离了花厅,向着阁楼而去,倒不是后花园的绣楼,而是第一次入府之时,贾珩进入的三层阁楼。
二楼以屏风隔断成数个轩室,地上铺就着羊毛地毯,家具陈设颇是精美、奢丽。
“本宫这儿也不大有人来,那边儿……是一片竹林、小湖,颇得幽静意趣,前段日子午后小憩,也在此处,最近天气转凉,倒不好在这里午睡了。”晋阳长公主指着远处的湖光山色介绍着,美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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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在一间靠着轩窗的茶室,隔着一方小几与贾珩相对而坐。
贾珩眺望着远处的竹林,道:“王摩诘有云,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夏日炎炎,于此别居,自有一番盎然意趣。”
这就是王侯之家,夏日移居此处避暑,冬日再换别宅另居。
这边儿,怜雪就要提起茶壶,却被晋阳公主微笑相阻,提起一个茶壶,凝霜皓腕,取过茶杯,稍稍低下身子亲自给贾珩斟了一杯。
热气鸟鸟而升,伴随着茶香散逸开来。
丽人低下身子,就可见秀颈上挂着一串珍珠宝石项链,那宝石项链宛如冰山一角,只现出一截,其余藏得很深,起身之时,珍珠项链随着一抹白皙,映着夕光辉芒,上下颠荡,直晃人眼。
贾珩眸光移开,将心头一抹骤起的思绪压下。
晋阳长公主美眸闪了闪,明媚笑道:“喝茶。”
与贾珩随意话着家常,倒有几分朋友之间的亲切、熟稔。
贾珩点了点头,看着茶盅内飘起的茶叶,抬眸看向晋阳长公主,说道:“多谢。”
接过茶盅,温热自指尖传递而来,轻声道:“此地清幽,夏时竹林飒飒,午睡而眠,想想都是一件惬意安然的事。”
晋阳长公主面现欣然,纤声道:“夏天还可以,入秋之后,倒是连下了几场雨,住着就有些幽寒,上个月本宫都着凉了,请郎中开了药……”
贾珩听着丽人寒暄的话,说道:“自入秋后,昼热夜冷,殿下也该多……注意下身子,时刻准备加两件衣裳才是。”
把到嘴的多喝热水,换成多加衣裳。
怜雪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说话,暗道,这两人上来不是要谈正事的吗?
晋阳长公主感受着少年温声软语中的关切,迎着那一双温煦目光注视,轻笑了下,却只是“嗯”了一声。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贾珩抬眸看向晋阳长公主,抿了一口,道:“前段时日,本应抽空过来走动走动,和殿下论论史,解解闷的,只是事情太多,被牵绊住手脚。”
“你现在忙着皇兄交办的差事,不得空。”晋阳长公主玉容微顿,笑道:“现在闲暇了,再来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