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唤了四个玉字辈的青壮,而后拿着一缕头发向着前院而去。
贾母摆了摆手,急声道:“琏儿他爹,你也跟着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贾赦点了点头,面色阴沉着去了。
祠堂前的众人,也是纷纷在仆人的引领下,去偏院的去偏院,去会芳园的去会芳园,祠堂重又渐渐恢复宁静。
来到前院,因为时近晌午,一些宾客也前来庆贺。
四王八公之中,有一些还是打发了府中管事来宁国府道贺,即礼到人不到,由着焦大迎至一旁的偏院吃酒。
显然四王八公,对以小宗而成大宗的贾珩没有多少亲近之意,或者说,如今的贾家,对外的旗帜,还是贾赦。
于缜和韩珲以及宋源三人,还有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则是亲自拜访,由过来帮忙的贾珩表兄董迁,迎至花厅落座。
花厅另外一侧,则是登门而访的五城兵马司的下属,以及蔡权、谢再义、范仪等人。
说来这就是贾珩在入主宁国府后的所有人脉。
韩珲笑着问着董迁,说道:“怎么不见子玉?”
按说以他的身份,似乎不好与已为武勋的子玉多多来往,其实不然,如果他父亲还有避讳,但他一来未曾出仕,二来与贾子玉先前就有交情,反而没有太多避讳。
事实上,内阁次辅韩癀在府中曾叮嘱韩珲与贾珩多多走动。
可以说如今的陈汉官场生态就是如此,内阁阁臣这样的政坛大老,一举一动都受御史言官关注,反而是他们的公子在外承担着交际的重任。
如几位大学士,几乎不用想,根本不会互相登门拜访,以示正大光明,即所谓的公事堂上说,书信往来倒是不禁。
董迁笑道:“韩公子,这会儿表弟应是在祭祖,等下,会出来吃酒。”
韩珲笑了笑,道:“倒也不急,只是想问他,三国书稿第二部,应该开始写了罢?我们都等的望眼欲穿呢。”
这是朋友之间的打趣之言。
于缜笑道:“子玉现在领着皇差,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去写话本了。”
韩珲拿起茶盅,抿了一口,笑道:“也不一定,他若是没有后续,只怕神京城中的读书人,都要把宁国府的门槛踢破了。”
据他父亲所言,宫里那位圣上才是三国话本的最大拥趸,这谁敢不写?
也就是子玉最近领着皇差,等闲暇下来,势必是要催问的。
就在二人议论着,忽地从廊檐下来了几人。
贾珩让凤姐以及平儿等人在花厅后面的厢房中等着,然后方带着贾琼、贾琛等人进了花厅。
厅中众人连忙站起身来,笑着相迎,但还是有人看到贾珩脸色不对。
“子玉……”宋源起身,唤了一声道。
贾珩冲宋源远远颔首致意,近前,冲韩珲、于缜、宋源三人拱了拱手,说道:“韩兄,于兄,宋先生先行用饭,府中出了一桩紧急之事,需得我去处置。”
三人闻言就是一惊,面面相觑。
另外一桌的蔡权,神色也是惊疑不定,问道:“出了什么事,可需得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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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珲闻言,也是道:“子玉,如是方便,可说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贾珩简单叙说了经过,当然没有提自己对三河帮的猜测,只是说贾琏被人绑票。
蔡权目光闪了闪,自是猜出其中隐情。
韩珲和于缜二人,一时没有多想,只好出言宽慰。
而在这时,廊檐下传来喧闹声,众人徇声而望。
只见一个小厮来到廊檐下,面色惊惶说道:“大爷,外间有几个没有拿请柬的人,自称是大爷的朋友,抬着几箱子礼物,说是给大爷送礼。”
说着,递上礼单。
贾珩出了花厅,面色澹漠接过礼单,看着礼单之上的名目,在李金柱、潘坚其人的名字上盘桓了下,冷笑一声,道:“这是先礼后兵,还是先兵后礼?”
蔡权跟着出来,凑将过去看着,就是一惊,道:“这帮人竟敢登门?这是耀武扬威来了?”
贾珩道:“无非是以为我会投鼠忌器。”
“现在怎么办?”蔡权皱眉说道。
贾珩轻笑一声,说道:“自是开门迎客,你现在去寻曲朗,他此刻应该就在我那柳条胡同儿的老宅。”
他已经知道贾琏现在是在哪儿了,就在金美楼!
之所以如此笃定,盖因,金美楼是青楼!
以贾琏的性子,多半是去东城找乐子,落在了三河帮中人手里,然后这帮人就拿了贾琏,以做要挟和对话的依仗。
再结合着昨晚曲朗所言,三河帮二当家潘坚和三当家黄卓二人,出没在金美楼附近,这就是有力的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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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条线索交织在一起,还用说,多半是去看贾琏去了!
“人在东城,嫖到失(琏)联!”
贾珩心头忽地浮起一句话,面色古怪了下,继而是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