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兄也看出来了。”贾珩轻笑了下说道。
蔡权心思玲珑剔透,方才能看出一些端倪,并不奇怪。
“上次官军进剿,我就觉得……”蔡权刚要说,却被贾珩以目制止,知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二人向着营房而去。
因领兵之将,单独一间营房,贾珩着曲朗、赵毅在四方警戒了下,方看向蔡权。
蔡权压低了声音说道:“先前进剿,官军调了三千人,在三处岔口派斥候沿着官道巡弋,结果还是被那伙贼寇提前察知动静,在眼皮子地下,将四川上京来的桑记商会的七千匹蜀锦劫了去,当时,兄弟就觉得有问题,翠华山这伙贼寇也太快了,若说没人通风报信,谁信?”
贾珩道:“当时这云光出兵了吧?”
“出了四百人,帮着转运粮秣,京营调了一卫两千五百人,是游击将军谢鲸自带了一百人过来。”蔡权说道。
贾珩皱眉道:“这就是了,想来这云光嫌疑很大。”
蔡权道:“我们既已知道……不若直捣黄龙?”
贾珩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兵少,必须用计将这些贼寇调出来一部分,然后再拣选出几百青壮精锐,迅速袭其巢穴。”
蔡权眸光一亮,说道:“什么计?”
贾珩默然了下,道:“等之后你就知道了。”
能不能全歼这伙贼寇,不仅仅在于捣毁其匪巢,关键还在于彻底铲除贼寇匪首,而凭借几百京营弱旅,全歼贼寇,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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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放虎归山,则贻害无穷。
“那位黄守备,手下怎么也有一千二百卒,看能不说服其调度出一部助剿,也不入深山,就在商道岔道。”贾珩思忖道。
因为守备有守捉之责,但近年以来诸省贼寇蜂起,官兵难制,竟有贼寇袭破县城,兵部尚书李瓒,为了防止地方守备贪捉寇之功,致城池空虚为贼寇所趁,对兵卒调度控制愈发严格。
二人定下计来,分头去安顿军卒。
京营的八百军兵,用罢午饭,就开始在蔡权的授意下,开始拣选精锐。
这边厢,贾珩也借口军械不齐,商议敌情,着人寻来了黄守备。
青墙碧甍的营房之中,由两位锦衣卫把守着门口,正是下午时分,远处的梧桐树上,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黄泰面色凝重,心思复杂地进入营房中,冲那少年躬身抱拳道:“贾大人,您唤我。”
贾珩看着黄泰,面上现出笑容,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黄大人,请坐。”
说着,转身提着茶壶,去斟了一杯茶。
“多谢大人。”黄泰道了声谢,落座下来,心思忐忑地看着少年。
方才节度府衙,亲眼所见少年训斥云光,黄泰心头自有几分警惕和慎重。
贾珩端过两杯茶,递过去一杯,在黄泰诚惶诚恐站起身来接过后,笑了笑,温声道:“黄大人是哪一年从的军?”
这自是他和前世指导员学的。
黄泰端着茶,恭敬道:“回贾大人,卑职十六岁时,在家里务农读书,值县中募乡勇剿匪,村里让出壮丁,派到了家里,当时家中只我一个成丁,就跟着从军了,一晃都二十年了。”
贾珩目带激赏,说道:“从一介农家子弟而为国朝六品武官,黄大人这一路走得颇不容易啊,想来是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黄泰笑了笑,似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功劳不敢说,苦劳的确还有一些,幸逢前任节度大人可怜卑职忠勤,提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