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落在凤姐眼中,恰恰成了其“心虚”不敢正面回应的表现,将此事压下,遂成了“赌注”。
这边厢,戴权已接过录载有宁府一应财货的账簿,看向贾赦道:“贾恩侯,这账簿,杂家就先带走了,陛下先前有言,国公府财货暂且封存,杂家也是听命行事。”
贾赦面色铁青,只觉怒火在胸腔中沸腾,但敢怒不敢言。
戴权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贾珩,说道:“贾子钰,先前陛下所赏赐道二十匹苏锦,杂家来前已经着宫使向着贵府上拉去了。”
贾珩现在对戴权的“煽风点火”已经无动于衷,拱了拱手,道:“戴公公还请草民多谢圣上隆恩。”
远处,贾赦面色倏变,看了眼一旁的贾琏,似在说,二十匹苏锦又是怎么回事儿?
贾琏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是担忧地看着凤姐。
贾珩淡淡看了一眼贾赦、贾琏、贾蓉、贾蔷等人,又是将目光掠过李纨、凤姐,没有多言,对着戴权,道:“公公,若无他事,珩先告辞了。”
戴权笑道:“去吧,杂家等下也该回宫复命了。”
贾珩说完,冲戴权拱了拱手,就是离开了宁国府。
夜色低垂,华灯初上。
不提贾府东西两府因为大明内相戴权封宁国府一事而至荣禧堂紧急议事。
却说贾珩,一路安步当车,返回宁荣街柳条儿胡同的宅院中。
方进入庭院,就见晴雯正在里屋陪着一个嬷嬷说话。
贾珩冲晴雯点了点头,一愣,笑道:“吴嬷嬷,你怎么来了。”
吴嬷嬷笑道:“姑爷,小姐那边说今晚住在那边儿了,明天下午,姑爷再去接就是了,小姐还问贾府那边的事儿了了没有?等下,老身还要拐回去回话。”
贾珩坐下,端起香茗,说道:“你去回话,就说贾府那边儿的事儿都了了。”
吴嬷嬷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贾珩这边微微闭上眼睛,忽觉香气在鼻翼之间浮动,就觉肩后一双小手揉捏着,睁开眼眸,不意竟是晴雯在揉捏自己的肩,笑道:“晴雯,你还会这个?”
晴雯轻声道:“公子这话说的,我原也在老太太房里待过一段时间,跟着几个嬷嬷学过,本来是要伺候老太太、太太的。”
贾珩不由失笑,道:“说来,你应该是老太太屋里生的颜色最好的了吧……”
言及此处,明显感觉到纤纤玉手微顿了下,身后少女的呼吸加快了几分。
贾珩似无所觉,说道:“如无意外,说不得就打发到宝二爷屋里伺候了,毕竟老太太最是疼爱宝玉。”
“哼,什么宝玉,宝金,宝银的,也值得我伺候?”晴雯俏丽脸蛋儿上原本因为某人一句颜色好而染绯的脸蛋儿,一听这话,也不知怎么,只觉一股邪火往脑门上涌,一撤手,气呼呼道。
说着,饶将过来,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
贾珩愣了下,道:“好了,和你说笑呢。”
暗道,自从晾晒衣裳之后,小姑娘现在对他的“孺慕”之心,似乎愈发减弱,而且隐隐有变质的趋势。
“我知道公子这两天辛苦,气性大,但也不该拿女儿家的清白来取笑才是啊,我别说没伺候过什么宝二爷,就是伺候过,也不能让他碰我一根手指头。”晴雯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螓首转过一旁,俏丽、白腻的脸颊上略有几分苍白。
贾珩看着小姑娘,眸光无声流转,陷入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