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近年来看似疯癫昏聩,但其实对兄弟们也并没有完全的放纵失控,哪怕如今高演借着战事掌握了邺都的权柄,可是当其想要将手伸向地方州郡时,仍然面临一个乏人可用的窘境。
高演这里,因为私会斛律光而答应了斛律光偷袭敌后的请求,但看现在这态势,斛律光显然是失败了,并且还间接造成了建州的失守。
可是现在局势又发生了变化,敌军进一步的紧闭使得局势更加危急,如果上党方面段韶稳不住的话,邺都都将要大受震荡。而且他们那二兄在受此刺激之下还不知要发什么疯,在这样的情况下避出中枢,到冀州这样的河北大镇去担任刺史,既能远离危险,同时也能巩固加强自己的势力。
就连段韶都因为敌军的突进而不知所措,邺都的高演、高湛兄弟俩就更加不知该要如何应对当下危机了,只能等待来自晋阳的最新指令。
“冀州重镇,非我一人能决,此事仍需计议。”
高演在听完高湛这一番话后也皱眉沉思了起来,尽管从道义上而言、认定他们北齐此番战略失败而接受现实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从他自身处境而言,高湛所说的这种状态的确是对他比较有利的。
“至尊行事,谁能预料?还是要做些事情,才能保险一些!”
如果说高湛之前所言还仅仅只是基于当下局势浅作论述,那么接下来可就是真正的精华所在了:“往年大军分散于河北、晋阳等诸边,随镇戍而就食各方,尚能不失便利。而今为强敌所逼,不得不陈重兵于边境,则钱粮供给,至关重要!
思忖一番之后,高演并没有直接回答高湛的请求,应付过去之后,待到傍晚返回自家,他便召来还在养伤的王晞等属员们,将今日与高湛所讨论的话题讲述一番。
高演听到这里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也已经在盘算依照当下局面构建新的防线的可能。
“那阿兄又有何计可以挽救当下之劣势?”
之前高湛不愿意前往上党统军,一则是不想离开中枢、错过加强势位影响的机会,二则此时统军在边毕竟太过危险,说不定就会战败而被贼军俘获,哪比得上待在后方踏实稳定。
高湛又沉声说道,就算他们这兄长高洋因为要顾全大局而免于问罪,被豁免的也只会是高演这个留守都畿的主要负责人,而他则就没有太大的不可取代性,再加上高洋与他之间的兄弟感情也是颇为单薄,这就不免让他更加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