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地貌多是条块状的台塬高岗和狭长的沟壑,距离关中平原越远,这种地貌特征就越明显。
中古社会受限于生产力的发展,而稽胡本身更不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对环境资源的利用和改造极其有限,生活环境如何便决定了其生产和生活的组织形式。
听到李到这么说,李泰对稽胡的生存状态也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于是很快,他便又生出了另一个想法:“此诸境中贼胡,既然不能大部拥聚,诸小部族必然兵力有限。如果能就近袭取,收补牛马之用,倒也不必再赴西安州奔波一程。”
他这话一说出口,李到包括旁边几名都是一愣,片刻后各自也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显然是为此提议动了心。
此行奔赴西安州,路程长短且不必说,关键常善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们,也实在不可预料。就算李泰巧舌如黄,能够与常善消解恩怨,这一来一回,时间上也有点太紧。
马匹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如果引回的战马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饲养,难免就会消瘦萎靡,他们都水行署的任务也就不算成功完成。
可若是能在左近稽胡诸部当中搜取到足够的马匹,除了本职的任务可以完成,军功的获取也是极为可观的。
李泰倒是没有跟下属们提及他的两手准备,早就已经打算好谈不拢那就抢。左右都要搞事情,抢友军哪比得上抢敌人?
率队的李雁头、朱勐等都凑上来,点头发声道:“强入势力不及的陌生境地,本就不是智者所为。不如在此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将事情解决,秋冬之交本就是贼胡易躁的时刻,打杀一下他们的势力,也能让境内治民安全许多!”
李泰本就是长期的红眼病患者,听不得别人比自己更阔。当听李到讲起此境凋阴胡家底阔绰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点按捺不住。
去年若干惠出击稽胡,年前年后很是阔了一把,收获了许多的人马物资,回去后还送给自己几十名稽胡部曲,到今年还在进行消化。
那时候李泰就已经馋的不得了,心里已经将稽胡当作一个目标。之前是没有那个条件和机会,可现在来都来了,不试试实在不甘心。
诸属员当中,李到算是在周边境域内活动挺长时间的,对此境情势也了解最深。
眼见众人对此都颇为意动,他便也认真考虑一番,然后又说道:“此计的确可行,但攻取哪部仍需商榷。凋阴胡散居山阴河阳,虽最豪富,但防卫也最严密。其部族常常结寨设堡,易守难攻,因为不常游徙,所以也多受羁縻,还算友善,取之不易……”
稽胡族属和分布地不同,各自情势也都不尽相同。凋阴胡算是稽胡中难得的手艺人,深刻依赖地利,虽然擅长训凋,但自己的翅膀也被驯服了,变得安土重迁,不肯离开这一难得的聚居地。
既然不能轻为去就、四海为家,那自然要将聚居地认真经营。所以凋阴胡也都热衷营建堡垒,守卫自己的家园。也因为长期定居,目标变得明确,自然就要收敛凶性,与周边势力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