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修史其间,亦担任邓绥太后的师傅,为其出谋划策。适时邓太后权倾天下,朝中诸事皆要由其定夺。班昭以师傅之尊得以参与机要,竭尽心智地为太后尽忠。每次太后有疑难之时,悬而不决之事,便会请班昭为其计较。
一次,邓绥的兄长邓骘因为其母亲过世,便向邓绥请求,归去故里为其母亲守孝。然众所周知,邓骘以大将军之职,享三公之荣,是邓绥最为得力的臂助。如若让邓骘回去守孝三年,则国之大事,必定会被耽误;宵小之徒,也必定会趁机牟取太后权位。邓绥担心一旦自己的这位哥哥离开,自己多年以来苦心孤诣打拼出来的江山,就会被人侵蚀。然而如果不让他走,却会惹人非议,说他手握兵权而不放,为了自己不惜侵犯祖制。
一时之间,邓绥犹疑不决,只是每当此刻,她的心中就会冒出一个身影来。这人文韬武略,才华横溢,极善从大局着眼,为大汉定计。这人便是班昭。于是,邓绥急忙命令左右前去恭请班昭而来,问策于她。班昭一听,心中便出定议:“大将军功成身退,此正其时;不然边祸再起,若稍有差池,累世英名,岂不尽付流水?因此,准其离去,为母尽孝,方为上策。”邓太后闻言,深感有理,便准了其兄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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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事,可见班昭的才华和智谋之了得,亦可见邓太后对班昭的尊敬和信任。班昭年逾古稀,方才溘然长逝。皇太后亦为其素服居丧。其子曹成也因为班昭之功而被封为关内侯,官至齐相。
外有邓骘诸将为邓绥拱卫边境,内有蔡伦、班昭等人为其安定京师。邓太后江山日稳,有如泰山之重,是汉室之幸事,亦是刘祜之悲哀。刘祜此生,何时能够实现心中亲政的抱负?
安帝的抗争
安帝永初五年(公元111年),此时的刘祜,无论是心性还是思维,都已经完全成熟。但是在政治上,依然没有什么出众的表现。这一方面当然是邓绥对其在教化上进行了一些限制,拟让他生不出反叛自己的心思;另一方面,则是迫于太后邓绥的压力,自己没有机会展示出才华来。而群臣百官中,也大多心向太后,就连自己的那些兄弟叔伯都对邓太后忠心不贰。
这年九月,平望侯刘毅向安帝上书,请求为邓绥立注纪,使太后的功德不绝于世。实际上是在名义上是承认邓太后和皇帝一般的地位。安帝此时不过是邓绥手中的木偶,为汉室一傀儡而已。朝臣有此提议,安帝自然不能也不敢反对。虽然心中不愿意,但安帝刘祜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实际权力的,要苟全性命,不为太后所害,最终光复汉室,就必须从现在起卧薪尝胆、忍气吞声。此次如果自己大力赞成此事,大可以向太后邓绥表明自己的忠心。以后再找机会,步步为营地夺回政权才是上上之策。因此,这件事便就此定下。邓绥在事实上和名义上都取得了当时汉朝的统治地位。
此后,刘祜一直暗中观察,看哪些人是忠于自己,哪些人是可用之才。不久,一个名为杜根的人,进入了刘祜的视线。
“杜根字伯坚,东汉颍川定陵人也。父安,字伯夷,少有志节。”杜根年少之时,有才之名便名满天下,岂不知他更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永初元年(公元107年),被推举为孝廉,成为郎中。邓太后执政,权力集中在外戚。每念及此,杜根便觉得痛不可挡,几次三番欲向皇帝进言,要他临朝亲政,都被其亲友阻挡。当时邓氏一门权势滔天,杜根人微言轻,此举无疑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