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清贫的孟郊不也在登科后一洗颓废,神采飞扬吗?可见这是一个千古文人共有的梦。仲舒在等,等待机会。
“玉在匣中求善价,钗在奁里待时飞”!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建元元年(公元前140年),武帝下诏,令中央和地方的各级行政长官推举人才,“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然后聚之京城,与天子面对面的交流。一时间,蛰伏民间的精英人才鲤鱼争跃龙门般涌了出来。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早已得享大名的董仲舒。
董仲舒没有与武帝当面探讨,他的手段是上书对策。仲舒并非形而下的“器材”或匠人,而是形而上的哲学家。武帝雄才大略,所求亦非一时一地的权谋术数,而是国家的长治久安之道,所以他对仲舒的想法非常感兴趣,故而连续下诏向仲舒问了三次,仲舒也连续地上书,做了三次解答,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天人三策”。
“天人三策”是以儒家学说为基础,以阴阳五行为框架,建立起一个具有神学倾向的新儒学思想体系。
在“天人三策”里,董仲舒引用并发挥了《春秋》,将自然界的灾异变化和人类社会联系在一起,认为如果人君有道,治国有方,那么就会天降祥瑞;反之,如果人君纵情享乐,不顾百姓死活,那么就会爆发地震、泥石流等自然灾害。这时候,上天还没有放弃自己的儿子——“天子”,所以这些自然灾害只能算是一种警告,可是如果人君还是不知悔改,那么灾害就会越来越多,直至国破家亡,宗庙毁坏。
可以看出,仲舒的儒学不但与孔子不同,与相对较近的孟子相比也大大不同。他的学问里似乎融入了稷下学宫阴阳家邹衍的五德终始、阴阳感应学说。当然,董仲舒学问的主体还是儒学,他提出“天人交感”渲染灾异变化,主要是为了约束至高无上的皇帝,因为经过了秦朝的二世而亡,汉初的有志之士已经看出了过分集权的危害,因此被秦始皇废止的分封制又开始在高祖刘邦手下复活。
那么,如何做才是有道呢——这才是董仲舒的重点——当然是兴儒学,不光是兴,而且要定儒学为一尊。其他百家杂说在董仲舒眼里都是胡说八道、惑人耳目的,所以要“悉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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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儒学不是“纯正”的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