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这个古老存在再度现世,迈入世人的视线当中。

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言,镇压在不周山下的四亿八千万载岁月,就如同一场大梦。

而今梦醒,他也已归来。

“吾既出世,当扫除一切敌,顺吾者昌,逆吾者亡!”

共工氏初祖瞳孔闪烁着慑人的金色光芒,宛若能撕裂世间所有。

他的视线转移到前方的那道单薄身影上面,“小家伙,你不会是本帝的对手,何不即刻归服,行大礼参拜,来日本帝大业一成,将赐你作九天之主,统领神界,唯你一人尔!”

这无疑又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许诺。

当世三教共主,相互制衡,九天之主的位置迟迟没有一方能够单独啃下来,何况一人?

共工氏初祖是当世少有能履行这种诺言之人。

作为帝境十一重楼的存在,但凡他成功争下了天地共主之位,而后划治天下,想让谁做九天之主,便让谁做九天之主。

而对一个刚见面的晚辈,许下如此重诺,可见共工氏初祖对这位天下儒门之首的欣赏。

许多人因此心神紧绷。

共工氏初祖的意图很明显,要拉拢人心,结交盟友,进一步扫除称尊九天十地的阻碍。

倘若这样一位至尊扛不住诱惑,九天十地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前辈恕罪,晚辈自知能力尚且浅薄,当不得所谓的九天之主。”

大夫子淡淡一笑,“不过,晚辈虽无雄心大志,但身为一介文人,多少有点文人风骨在身上,要晚辈尊一个曾祸乱无数生灵性命的邪魔为天地共主,亦是万万不可。”

共工氏初祖闻言,目光一沉。

大夫子则是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缓缓伸出,“今日晚辈敢为人先,一是苍生蒙难在即,重任在身,容不得推辞,二是久闻前辈威名,而今再现,若不讨教一番,必是此生之大憾矣!”

“那便让本帝看看,当世人杰有几许风范?”

共工氏初祖嗤笑一声,而后张口吐出一个‘吒’字。

这一字落下,如神明在下旨意。

至尊一语,言出法随。

刹那间,周天大道符文显现,于共工氏初祖身前凝聚,化作一道至尊法旨,金光潺潺,光芒强盛到瞬间让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片金黄。

轰的一声!

至尊法旨飞出,属于一位至尊神明的霸道气机铺天盖地,径直打向大夫子,似要直接进行镇杀。

面对这股强势绝伦的恐怖威压,大夫子单手捏做剑指,置于唇前默念刹那,便有无尽浩然正气汇聚而来,于身后上空聚成一柄剑影。

小主,

剑影凝实,宛若实质,巨大无比,高如险峰山仞,锋芒不露,神韵内敛,唯有一种独尊于世的盛大气机在尽情宣泄。

嚓!

下一刻,大夫子剑指斩落,身后的巨大剑影也随之落下,内藏的锋芒在这一刻终于展露,如一座积压了千万年的火山爆发。

耀目的剑光划过,至尊法旨竟是被一分为二。

漫天的金色光辉褪去,巨大剑影却依旧没有消散,径直斩向了共工氏初祖。

轰的一声!

共工氏初祖未曾躲闪,整个人完全被无尽的剑意吞没,消失在璀璨的剑光当中。

“击中了!”

世人见此一幕,心神大振。

双方面对面的第一次交锋,大夫子居然就击中了对方。

可惜,共工氏初祖在这一剑之下究竟如何,很多人第一时间都无法洞悉。

唯有那一个个成帝者,眉头各自紧皱。

他们比一般人看到的更多,看得更加清楚,也深知这一战不可能如此轻松。

倘若如此,这号称古今第一魔头的共工氏初祖,岂不成了笑话?

“呵呵……”

果然,就在片刻后,一道冷笑声传出。

剑光消散,共工氏初祖依旧屹立在半空中,没有丝毫受创的痕迹。

“炁化神明体……果真了得!难怪昔日帝禹都无法直接将你抹杀,只能进行镇压。”

大夫子喃喃,声音带着赞叹。

他看得最为清楚,刚刚那一剑落下,就像是砍在了一处空气上。

不!

如他这般的存在,连空间都能一念湮灭,何况空气?

虚无!

刚刚那一剑就像是穿过了虚无,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便是炁化神明体的恐怖之处。

非虚非实,亦能虚实转化。

换句话说,在炁化神明体面前,万法皆空。

诸天成帝者眼见这一幕,心情也愈发地凝重。

“呵呵……你这小家伙倒也不错,竟也得到了一座天下的意志认可,证得一界天主之位。”

共工氏初祖笑道:“且你早已踏足帝境九重楼顶峰,圆满无漏,着实了不得。”

话音落下,共工氏初祖炁化的身躯一转,竟是直接朝着大夫子俯冲而出。

轰!

刹那间,共工氏初祖便出现在了大夫子的身前,而后一拳轰出。

这等速度,让人只得瞠目结舌,并不是任何一种虚空穿梭,而是纯粹的速度。

哪怕是同为至尊境的大夫子,似乎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伴随着共工氏初祖的一拳落下,大夫子整个人倒飞而出,如同一颗急速坠落的陨星,径直砸落至地平线边缘。

轰的一声!

大夫子落地,方圆亿万里的疆土仿佛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整个地表顷刻间沦陷,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大夫子!”

“师兄!”

浩然天夫子山上,连同那位小夫子在内的满山弟子,见此一幕,皆是心头一跳,骤然起身。

幸运的是,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发生。

很快,一道身影便从漫天沙尘中飘然飞起。

“不必藏着掖着了,本帝知晓,你随时都能踏入十重楼之境,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当真入不得本帝的法眼。”

共工氏初祖面色古井无波,仿佛知晓那一拳无法将大夫子镇杀。

大夫子悬浮于半空中,一头散发随风飘荡,身上的文士袍破碎褴褛,让这位原本儒雅的浩然天之主多了一丝冷冽。

他的嘴角残留着鲜血。

鲜血赤红,一滴落下,落地之时,竟诡异地化作了彩色,如同一粒琉璃碎,万千颜色尽藏其中。

闻言,大夫子抬首,直视着远处的共工氏初祖,忽然间咧嘴一笑。

“那便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