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挥着巨剑的老者斩碎了几颗快有半人高的肉瘤,结果还是慢了半步,眼睁睁看着几个皇家护卫在他面前倒下。

他双眼血红,一路杀穿了前方的百余颗肉瘤仍不解恨,倒提巨剑就要接着追击。

可那些不知畏惧的肉瘤就好像突然怯战了一样,开始疯狂向后逃去。

老者怒不可遏,“休走!”

他腾身追上,一剑斩落,整条长街都被肆虐的剑风摧毁。

许多肉瘤在这一剑之下被撕成血雾,但也有小部分逃了出去。

这时老者才是注意到,那些肉瘤看似是在躲避自己,实则是在朝同一个方向汇聚。

“难道……”

他心底隐隐有几分不妙的预感,急忙追了过去。

房辅卿自然也察觉到这一异动,而且他这边的肉瘤反应更加激烈,甚至出现了互相吞噬的情况。

这让他想起一个传闻。

大离那边,曾经出现过以蛮人为食的蛮人。

他们吞噬同族的血脉,将纯血集于一身,甚至能够诞生出走通武道的怪物。

这些肉瘤的相互吞噬,显然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房辅卿挑了几个比较大的肉瘤击杀,结果就发现其他肉瘤极为兴奋地冲了过去开始吞吃那些肉瘤的血肉,这令他更加确定了心底的猜测。

“邪惑那老疯子,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他表情沉重,同时又生出另一个疑问,“除了皇城,外面还有没有这样的怪物?”

“邪惑到底留下一个多大的烂摊子?”

正当他念头闪动之时,那些肉瘤已如退潮般散去,全部往同一方向逃窜。

很快,房辅卿抬头就看到皇城中央的方向,有一座‘小山’正在缓缓升起。

那正是由无数肉瘤组成的肉山。

轰!

就在这时。

老者持剑冲来,从那肉山之上穿过,当场就把还未搭起的肉山冲垮。

数不清的肉瘤一下散落满地,那些嬉笑的人脸逐渐变得痛苦狰狞,无比扭曲,并且锲而不舍地尝试着继续汇聚。

老者自然不可能让这些肉瘤聚在一处,挥剑斩下无数道剑光,将此处打得满目疮痍。

发现没办法聚集在一起,那些肉瘤顿时就改变了策略,开始疯狂撕咬身边的同伴。

只要吞下了血肉,它们的体积就会膨胀一圈。

哪怕吞噬的是同类,一样也能够壮大自身。

若是持续下去,最终必然会从中诞生一个极其强大的肉瘤。

老者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将巨剑高高举起,沉喝一声,就要连这片筑群和那些肉瘤一同摧毁。

宫内的建筑被毁了还能重建。

让这些肉瘤养出那最厉害的‘毒蛊’,谁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就当老者欲要斩下这一剑时,只见下方有一大群肉瘤猛地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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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肉瘤也发出凄厉的嘶叫,好像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不过,它们这一次已经无处可逃,没跑几步便是炸成破碎的血肉。

看到这一幕,老者表情微凛,知道是有高品武夫出手了。

可当他回头看去,发现更高的天空之上,唯有一个佝偻的身影,眼神顿时冷了下来:“是你?”

孔愚手掌虚握,无穷气机弥漫开来,眨眼间覆盖整座皇城。

听到了老者的话,他的手指轻轻张开,又旋转半圈。

覆盖皇城的天地气浪顿时泛起涟漪,那些肉瘤接二连三地爆开,根本无处躲避。

随后,孔愚好似提起一块石子般捏住手指,所有肉瘤的碎片,连同血肉一起被他摄到半空,汇聚成一个庞大的肉球。

见到这样的场景,房辅卿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向孔愚那边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哎。”

孔愚盯着那颗漂浮着的肉球,不禁轻叹了一声,接着就握住手掌,天地之力不断压缩,直到把那颗肉球变成弹丸大小,他才弹指打出一道气劲。

那颗弹丸顿时碎开,化成极细的粉尘,迅速随风散去。

老者见孔愚如此轻易地解决了这场灾劫,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随即拂袖而去。

孔愚往那老者离开的方向看去,摇头失笑道:“谢少臣,见了老头子,却是连声招呼都不肯打?”

“老夫没有杀你,已是给你留了脸!”

“办完事,就给老夫滚出去!皇城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

老者的声音回荡开来,显然是有极大的怨气。

“此事可还没有办完。”然而,孔愚竟是摇了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们大胤若是熬不过这一劫,只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前辈。”

这时,房辅卿赶了过来,向孔愚拱手行礼,随后道:“不知家师现在何处?”

他本以为赶到皇城这边施以援手的人会是自家师父。

却没想到,竟是这位老前辈。

虽然对方是海外之民,但当年也曾化名游历大胤,在江湖上留下了不少传言。

“你师父那张脸,比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更管用,既然我来了皇城,他自然是去荡平江湖上的麻烦。”

孔愚说完,察觉有几道气机锁定了自己,目光一垂,就与月首对上了视线。

注意到这位女子将领的气息,孔愚恍然大悟,笑着道:“原来是万里军月首当面,老头子有一事相求,不知月首能否行个方便?”

月首冷声道:“似你这种三品,进入皇城已是死罪。”

孔愚道:“非常之时,应行非常之法。眼下邪惑欲要与大胤鱼死网破,若还循着往日的规矩,怕是事事都要慢他一步了。”

月首倒是没有反驳这句话,语气稍缓道:“你想要求见日首?”

“不必相见,老朽只要知道,日首他是否安好即可。”

孔愚笑了笑,“他若出了事,我们的胜机可就又少了一分。”

“前辈这是何意?”房辅卿听到这话,都不禁皱住了眉头:“日首怎会出事?”

“邪惑宫多年底蕴,如今一朝散尽,一个二品临死前的反扑,你们觉得会是何种场面?”

孔愚指了指这满地狼藉的皇城:

“毕竟,像这样的东西,邪惑准备了不止一个。他若不是想逃,而是想要掀翻大胤为自己陪葬,到时毁的,可就不仅是一座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