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元飞速收回目光,“他马上就要醒了,动作快。”

说完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握住枪身,猛地向前推去!

蛮人恐怖的肉身之力,在这地灾幻境当中非但没有半点折损,反而变得愈发蛮横。

林听白险些控制不住长枪,掌心虎口都被擦出血痕,枪尾指向半空,长枪顿时挪移数尺。

他连忙改换双手,抡起长枪横劈一记。

洞元撒开手掌,折起手臂挡住离祖枪,无视了耳旁惊人的巨响,淡淡说道:“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林听白,别做蠢事。”

“三毒齐聚,需要一点时间来吞下邪惑的念头?”林听白笑了笑,随即抬掌一拍枪尾,长枪旋转着砸向洞元!

看到枪身逐个闪烁着的岐龙山文字,洞元似乎也有几分忌惮,竟选择闪身躲避,没有硬接这一招。

他这一动,顿时就被林听白抓住了破绽,抬手一指放出笔直气劲,贯穿了他的胸口!

洞元呕出鲜血,立刻封闭伤口,控制血肉重生,旋即双手一合,背后浮现起密密麻麻如同雨点般的天地之力。

每一个都有弹丸大小,随他心念一动,劈头盖脸飞向林听白!

林听白袍袖一卷,身前形成了旋转不止的旋窝。

所有飞来的天地之力全部像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水波。

洞元却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根本不与林听白多作纠缠,口中沉喝道:“拦住他们!”

随即就闪身冲向邪惑。

此时的邪惑被红线完全裹住,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但是对于洞元的到来,邪惑并非全无反应。

只见红线内部流出了血液一般的金色液体,立刻化成如刀剑般的形体,试图阻拦洞元。

被林听白以一丝大离气数镇压,又被希诚用葫芦里的毒线缠住,邪惑能够做出的反击在洞元面前看来简直如同小儿胡闹一般可笑。

哗啦一声!

洞元打碎了迎面而来的金色刀剑,摇头说道:“真是可怜。”

他抬手按住邪惑被红线包裹的头颅,“你这一身天赋,今日归我所有了。”

话音刚落。

洞元的背后忽然裂开,从中钻出那连接着脊骨的狰狞头颅,与外界依附在邪惑体内的那颗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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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那颗头颅张开嘴巴,朝着邪惑吸了口气。

渗出红线的金色液体全部被牵引,不停钻进它的口中。

但他的动作还未持续多久,就被赶过来的林听白一枪刺穿脊骨,串葫芦一样挑起那颗头颅。

“想吞下邪惑的整个心力念头,你可有这么好的胃口?”

林听白一转长枪,把头颅拧碎,化为漫天血雨!

洞元冷眼看向他:“你以为在这地灾幻境当中,我就奈何不得你?”

“动手!”

他沉喝一声。

在与沈道真对峙的诸法顿时无奈一笑,“沈兄,老僧得罪了。”

只见诸法捏指呈印,宝相庄严,四条握持法器的手臂钻破皮肉,无端挥舞着沾满血水的器具。

一阵恶风迎面袭来,沈道真却是面不改色,举臂擎住降魔杵,身上那件黑袍受劲力吹鼓,向后猛烈地摆动。

“修罗恶相,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死!”

沈道真叩指如刀,刺入降魔杵中,竟是硬生生握碎了那把法器!

旋即一掌扫出,诸法所幻化的四条手臂全部崩裂,飞身退后刹那,手臂血流如注!

“嗡!”

但是诸法却仍然稳住手印,口中吐出一字真言。

沈道真眼前一花,精神与肉身仿佛被剥离开来,有种头重脚轻,无法控制自身的感觉。

如此一来,他攻势受阻,动作立刻就慢了下来。

诸法则竖起手掌,翻过掌心对准自己,“吽!”

……

皇城之上,沈道真悬空立足,表情愈发凝重。

他看向眼前浮现出的光晕,心中疑惑:“佛门真言?”

就在那片光晕浮现的同时。

沈道真脑海当中亦是出现了一段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段记忆停留在与诸法交手之前,就瞬间消散。

隐隐残留的印象,还有那不可知的影响,都让沈道真感到怒意升腾,“邪惑……诸法……又是这些老鬼!”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沈道真二话不说,手掌向下伸去。

不消片刻。

离祖枪破空而来,却是绕过了他的手掌,悬停在面前。

“……”

沈道真眉头一沉,回想起方才那段记忆当中,林听白能强行夺走自己手持的离祖枪,便是冷哼一声,伸手握住长枪,旋即飞身离去。

而他所去的,正是大胤方向。

另一边。

骑着二驴的燕北也突然怔了一下,感觉自己眼前有一道人影晃来晃去。

她稍稍眨了眨眼,那道人影忽又消失不见。

“错觉?”

燕北略一沉吟。

就在这时,前方却又浮现出一片祥和金光。

二驴的耳朵微微摇动,瞬间龇牙咧嘴,四蹄一踏腾转离开。

远远避开了那道金光笼罩的范围。

燕北没有惊慌,稳住心神观察着那道突然出现的光芒,眼眸微动,拍了拍二驴的脖子:“依计划行事,别乱了阵脚。”

听到燕北的话,二驴的鼻孔之中喷出两道白烟,最后忌惮地看了一眼拦路金光,随后就踩着天地气旋不断远去。

而在那片荒芜雪原之中。

乾一静静看着远处,观察片刻,确定了那几人如今所在的大约方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旋即轻声道:“连你也被卷进来了?”

说完这句话,乾一摘掉自己脸上的面具。

露出真容时,脸庞上却仿佛蒙着一层迷雾,明明五官俱全,却是无法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