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缓缓道:“老头子早就料到你会来取这东西,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来得这么早。”
“不早不行,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一步,如果再拖下去,等到大离和万里军那老军痞出手,此事如何收场犹不可知。”
姬丹书略一停顿,接着道:“至少到了那时,邪惑的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孔愚面色一沉,“难道你觉得老头子我会偏帮邪惑?”
姬丹书神色澹然:“也许不会偏帮,但你们神方一族与天苦族人的勾结,老夫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让老夫猜猜,你一定对楚小友说过,你们两人远渡万灵海而来的那段故事吧?”
“是又如何?”
孔愚淡淡道:“老头子没有一句假话,当年之事,即便你未曾亲历,也该知晓那些海外之民在此处定居,最后被邪惑宫一网打尽。若非大胤江湖袖手旁观,邪惑又怎会有今日的气候?”
“难道到了现在,你们还觉得老头子我与邪惑暗地里勾结?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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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愚,先别忙着否认,老夫没有向你问责之意,至于当年那些海外遗民的祸事,孰是孰非,你心中自有尺量。”姬丹书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作纠缠,紧接着道:“今日邪惑身陷困局,虽然背后有你出手推动,但你真正想要的,其实还是洞元的心力念头。”
说到此处。
皇甫策顿时就想起孔愚先前以一己之力拿下邪惑三殿殿主时,曾与‘戚剑清’的意识做过一场交易。
将诸法,慎独二者交还,留下洞元在手,似乎另有一番打算。
不过当时看来,这位老者像是想要针对洞元的蛮人身份作文章,并非单纯有所图谋。
可经过姬丹书这一提醒,此刻再去思考,皇甫策也察觉到一丝不对。
但他稍一思忖,还是开口说道:“姬前辈,虽说孔老前辈先前确实想要截留洞元,但这也不能代表他想要偏帮邪惑。”
“您若只是根据二人同为海外之民推断此事,晚辈觉得失之偏颇。”
姬丹书却是连看都没看皇甫策一眼。
直截了当道:“孔愚,老夫知道你们神方和天苦相互依靠,如今就剩下邪惑这一个天苦族人,你不愿多年工夫白白浪费,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也属自然。”
“不过现在邪惑被困在蛮人肉身之中,要不了多久,这一身修为就会成了洞元的囊中之物。如果老夫是你,便该早做决断,趁此机会一了百了。”
孔愚闻言,则是抬手拦住还想说话的皇甫策,随即慢慢站起身来。
笑着道:“那位小友的人劫被引动了?”
姬丹书面不改色道:“他与此事无关。”
可孔愚却还是笑了笑:“人劫引动,天地灭杀袭来,随后便是地水火风四灾。如果他能扛下气数反噬,从此踏开前路,天高海阔,更是为后来者开辟一条再也不必受制于天地的煌煌大道,倒也难怪你会如此心焦。”
姬丹书虽是一言不发。
可范不移听了这话,心中却是微微一动,看了眼手里卷着的血肉皮肤。
与此同时,被反卷的皮肤表面,突然钻出一颗眼球,正在诡异地盯着他。
与这颗眼球对视,范不移眉头微皱,立刻提醒道:“邪惑这道念头好像有点儿不安分。”
这时,皇甫策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东西,顿时迈步走来。
没等他靠近,一把鎏金长剑横在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前辈这是何意?”
皇甫策看向姬丹书,面露不解之意。
姬丹书淡淡道:“老夫还没与他聊完,你想作甚?”
察觉到姬丹书周身散发出的凛然剑意,皇甫策只得主动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