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男子不屑道:“适才慎独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邪惑宫历代宫主都对大胤手下留情,才会纵容你们到今日,你能活到今天,也全托邪惑放你一马。都到了这种时候,难道你还想不通?”

“住口!”

莫观海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暴怒道:“你这老鬼休要污蔑他!”

咕噜!

葫芦上的眼球移动到更高的位置,定定望着莫观海,语气微嘲道:“你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是这一代的邪惑而已。”

这句话像是击穿了莫观海的心防,使得他那双本就通红的眼睛变得更加骇人。

他怒吼一声,突然对那只干瘪葫芦探出手。

几乎就在他有所动作的瞬间。

皇甫策立刻出手按住了莫观海的肩膀。

而莫观海指间放出的几道气旋却是飞向了干瘪葫芦。

楚秋闪身挡在干瘪葫芦面前,挥刀连斩,将那几道气旋全数击碎。

随即垂手挥下伏魔刀,侧头问道:“你又在这儿添什么乱?”

红袍男子缓缓道:“我看这疯子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干脆帮他一把而已。”

楚秋眼神一闪,接着转过头来看向被皇甫策按住的莫观海。

“如果这家伙说得没错,邪惑宫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他。”

楚秋一指皇甫策,随后又指了指浑浑噩噩的谢秀,“或者是他。”

“夜主此言有理。”皇甫策沉吟一声,“邪惑宫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摆下如此大的阵仗,就说明我们这些人之中一定有他的目标。”

他又看向了莫观海:“莫老前辈,我知道你现在一时无法接受,但你找了这么多年,心里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我清楚什么?”

莫观海逐渐冷静下来,咧嘴笑道:“清楚邪惑宫那老东西是靠着换身的手段活到今天?”

皇甫策一怔。

“前辈既然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莫观海摆了摆手。

只一瞬间,莫观海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更加深刻起来,仿佛苍老了不少。

但比起之前那种接近疯狂的模样,此刻的莫观海反倒极其冷静。

淡淡说道:

“我当然知道此事,甚至知道的比你们更多。”

“诸法,洞元,慎独这三人只是邪惑的走狗,既然他们各自都掌握着如此特殊的手段,那这些手段的源头,必定出自邪惑。”

说着,莫观海看向被红线缠住的谢秀:“不过你小子说错了,如果邪惑到了该换身夺舍的时候,他要选择的不会是一个区区五品。”

楚秋眉头微皱,复而松开,“所以谢秀身上的皇族血脉并不是关键。”

先前他通过慎独那一番话,猜测‘邪惑’很可能就是集‘洞元’,‘诸法’,‘慎独’三者特异于一身的老鬼。那洞元会盯上谢秀,很大概率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邪惑的意思。

“你这疯子又在发疯,胡言乱语什么?”不过,红袍男子对莫观海的话却是不屑一顾:“洞元换身还会在乎受者修为,邪惑若是连这点限制都打不破,那他就不叫邪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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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男子道:“你们这帮人传授武学还知道藏一手关键,先观察观察弟子的品性天赋再说。像洞元诸法他们得到的手段,邪惑怎会全无保留?他收下这三人,是想要借这三人来印证上三品境的可能,不是收来当衣钵传人的!”

听完他这一番话,楚秋一把抓住干瘪葫芦,似笑非笑道:“你总算肯说实话了,听你这意思,肚子里还藏着不少秘密啊。”

突然被楚秋给擒住,红袍男子语气一慌,不等再说些什么,葫芦就被楚秋翻过来抖了抖:“再多说几句,我听着呢。”

“别抖,别抖!你那朋友要掉下去了!”

红袍男子赶紧求饶。

而莫观海更是忍不住冷笑起来:“你‘希诚真人’也有被人制住的一天?真他娘是报应!”

“他就是希诚真人?”

皇甫策神色一变,目光望向楚秋手里那只葫芦,“我听师父说,希诚真人久居邪惑宫内,几乎从不外出,夜主又是如何抓到他的?”

“不是我抓到的这家伙,是这家伙自己落到我手里的。”

楚秋翻过葫芦,随即松开手,“看来你们都认识这希诚真人,他在大胤很有名?”

其实这红袍男子的实力说强不强,说弱也绝对不弱。

若没有大玄和魔门掺和进来,以他这身本事,还真就不一定会落到现在这种下场。

先前楚秋几次怀疑这家伙是故意落到自己手上,背地里另有图谋。

不过现在看来,这‘希诚真人’在邪惑宫内也算得上是一位老资格了。

诸法,洞元,莫观海都与他相识不说,就连皇甫策似乎也听过他的名号。

能有这么大‘名气’,证明他绝非嘴上所说的,只是住在邪惑宫而已。

“他在大胤算不上有名,但在邪惑宫内,名头可是大得很。”

莫观海冷冷道:“邪惑宫三殿,最早出现的是诸法,那老秃驴与邪惑宫息息相关,历经几代都未曾更换。可洞元,慎独,却是后来才设下的两殿。”

“在洞元和慎独尚未加入邪惑宫之前,这位‘希诚真人’,就已经是邪惑的麾下走狗了。”

“你说他有没有名气?”

听到莫观海的话,楚秋看向干瘪葫芦,“原来你有这么大的来头?”

早在洞元和慎独之前,红袍男子就已经待在邪惑宫内,这是比那两殿之主更早一步跟随邪惑的老人啊。

红袍男子这次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道:“我早就在邪惑宫待够了,要不是你小子横插一杠,我本可以借着这次寻找大妖遗骨的机会远走高飞!现在这种局面,都怪你没有早点儿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