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张面具旋转着飞向了天地长河,对着无边无际的清光就是一口咬下。

咔嚓!

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回荡在四周,那条长河之上竟是浮现出一块极其明显的缺口。

被木制面具当场撕下拳头大小的天地之力,吞进了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咀嚼起来。

“看来这一小块碎片,还是不能和那块头盖骨相提并论。”

看到这一幕,楚秋却也没有多少失望。

若是那块头盖骨,必然足以混乱这整片山脉的天地气机。可单单只有一小块继承了这份力量的碎片,面对这条经由邪惑宫阵法运转的庞大长河,想必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木制面具能够撕下一块天地之力,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若是给它足够的时间,它未必不能硬生生将这条天地长河啃咬个对穿。

想到这里,楚秋收回目光,望向了对面的江洞:“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洞元殿主。”

江洞张了张嘴,吐出难听的声音:“夜主现在谈及此事,莫非是想求饶么?”

“求饶?”

楚秋看向手中不断震颤的伏魔刀,再抬眼时,脸上已无半点笑意:“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江洞那无神的双眼也是向伏魔刀瞥了一眼,“什么问题?”

不知为何,从伏魔刀传出震颤开始,江洞身上那件有些破烂的羽氅竟也飘动起来。

原本木讷的神情,露出一丝凝重。

“谢秀是被你弄成这副德行的?”

楚秋按住兴奋不已的伏魔刀,缓缓问道。

“……”

江洞沉默。

随后,慢慢点头:“正是本座。”

他十分坦然地承认了此事。

楚秋垂下了握刀的右手,“既然如此,咱们还有笔账要算。”

没等江洞再开口,楚秋便将背后的谢秀翻到正面,声音陡然一冷:“人交给你,他出了事,你也不用活了。”

说罢抬手将谢秀丢了出去。

“哎!?你在跟我说话!?”

红袍男子顿时怪叫一声,无数道红线从楚秋领口飞出,拽着那只干瘪葫芦朝谢秀扑了过去!

唰!

几条红线缠住谢秀的身体。

干瘪葫芦钻出只眼球怒视楚秋:“我要是接不住怎么办?”

“接不住,你跟他一起死。”

说完这句话,楚秋已是冲向江洞。

干瘪葫芦内的红袍男子顿时哑然,低声骂了几句污言秽语,赶忙带着谢秀往远处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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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现在藏身在葫芦之中,一身实力根本发挥不出半点,仅剩的手段无非就是葫芦内的血肉剧毒,在这会儿更是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他只能操控着葫芦一点点挪动,尽力远离两人交手的范围。

葫芦上的眼球转到底部看了眼木讷的谢秀,红袍男子不禁感慨道:“有这么个朋友,也算你小子运气好。否则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换了旁人谁会管你死活?”

也不知是他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谢秀原本就能感知到外界的情况,那张木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表情,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朝江洞那边看了过去。

与此同时。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自那边传来。

江洞抬起手掌硬接一刀,身形爆退数十丈,空洞无神的双眼紧盯着前方那手持两把长刀的身影:“夜主这句话却是让本座有些糊涂了,你我之间又有什么账要算?”

“九皇子是自愿进了洞元殿,本座从未逼迫过他。”

“现在他还活着,本座从始至终也未曾想过害他性命,夜主这份迁怒,本座着实有些冤枉。”

说着话的工夫,江洞手掌一翻,掌心的刀伤正在飞速愈合。

一股股天地之力旋转着向他身后汇聚。

那件羽氅却忽地静止不动,随着气劲盘旋上手,如同风平浪静的水面,再无半点动静。

便在这时,楚秋感受到伏魔刀传来更加剧烈的震颤,就连缠住刀柄的布条都隐隐发烫。

比起先前几次不服气的反抗来说,这次伏魔刀更像是遇到了让它兴奋的东西,主动向自己传递情绪。

嗡!

伏魔刀陡然发出一声颤鸣,随即就开始主动接纳楚秋的真气,镀上一层漆黑的气焰。

楚秋见此一幕,恍然大悟道:“看来这把刀也有账要找你算啊。”

江洞闻言,面无表情地虚握手掌。

天地之力凝成一束,在他掌心爆发而出!

楚秋举起伏魔刀顺势一斩,丈长刀芒硬是劈开这道天地之力,旋即腾身飞冲,刀光化作混沌莫名的气浪。

霸势九斩,其八。

乱鸿蒙!

极招起手,将残留的天地之力一并绞碎,刀意冲霄而起,延出近乎贯通天穹的浩光。

因为洞元殿主现身,伏魔刀第一次真正‘认可’了楚秋的为刀主,无需再以蛮力强行压制刀中之灵,使得这招乱鸿蒙爆发出了远胜以往的可怖威力。

随着刀光一扫,晨光渲染成金色的云层尽数破碎。

江洞也未曾想过,面前这位大离夜主能够斩出如此惊人一刀,无神双眼终于闪过冷意。

他竖起手掌,飞速变幻指诀,背后的天地之力犹如开屏般化成一排蔚蓝剑光。

天地入微之法徐徐展开,剑光破空飞纵,旋转成一片铺天盖地的剑网,与那刀意碰撞,迸发出令人睁不开眼的刺目强光!

一瞬寂静过后,惊人的气环从中爆开,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涌去。

还来不及走远的干瘪葫芦首当其冲,被这股力量远远推开。

挂在红线上的谢秀更是宛如牵风筝一样被它拖着飞远。

葫芦上的眼球往那边看去,发现两股力量碰撞出一个不断交融的气团,便是忍不住高声提醒道:“你小子当心一点!别先把你这朋友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