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只想她们先回去,为景成安排后事。
边音脸色发白,什么也没说,她又一次蹲下身去查看景成,用尽全力想要找到任何的生命迹象。
天无猛地一惊,歇斯底里地抓住星榆的胳膊大喊:“你在说什么啊!景成怎么会死了!别胡说!他、他刚才还好好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医生!”
他的声音渐渐无力了下去,最后干脆扑在星榆怀里。
胸前的布料传来一阵潮湿。
“……”
星榆没有推开,也没有给予怀抱,只是沉默。
她终究开口:“你们回去吧,我必须要去A环。”
边音的动作顿住了。她抬眼看向星榆的背影,那双一向平静的眼睛里闪过罕见的情绪波动。
“你要一个人去?在这种时候……”
这句话本该是质问,却因为声音里难以抑制的颤抖而失去了原有的锋芒。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自己的失态所惊讶,又像是再开口就会彻底崩溃。
“嗯。”星榆拉开车门,看向她们,“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得去。”
道歉对她而言向来是件陌生的事。
除了那次对祈雪敷衍的应付,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向他人解释或道歉的。在更之后的日子里,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歉意是种无谓的情感消耗。活下去就够了,何必在意过程中伤害了谁。
但不同于先前,这一次的话语里多少搀着几分真心。
昨夜的对话似乎成了一个转折点。希尔放下那些保护的枷锁,首次尝试着给予信任。于是今天,希尔就永远失去了最早追随她的那个下属。
而现在……那些污染体的异常举动,它们身上散发的病态兴奋而现在,这种异常的狂躁最终带走了一条生命。
景成的死并非偶然。某种程度上,这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起的连锁反应。
或许神圣矩阵教团的预言并非全是疯狂的妄想。
她确实在无意识间开始摧毁一切——至少是身边的人最珍视的东西。
这个认知出奇地平静,像是某种尘埃落定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