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随主便。
既然卫家派这位长公子出面,那么穆纶也就把他当作主事人。
“什么合作?”
卫祖依旧快人快语。
“魏邑忘恩负义,辜负靳主将军对他一直以来的栽培和信任,举兵反叛的事,想必卫公子肯定知道了。我们这次来,就是希望和卫家合作,强强联手,消灭魏邑。”
穆纶开诚布公,把话说的相当直白。
人家如此敞亮,自己还吞吞吐吐,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君子应该以君子回之。
“贵部的事,我是有所听闻,但是这不是贵部内部的事务吗?作为外人,我们不太代表插手吧?”
卫祖不急不缓道。
“卫公子这话我不敢苟同。”
肩负辅佐之责的钦子丹发挥自己的作用,有些话穆纶不方便说,只能由他来讲。
“魏邑与贵府之间的矛盾人尽皆知,卫二公子更是惨死于魏邑之手。在这件事上,贵府可不是不相干的外人。”
卫祖沉默下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显而易见。
靳主想拉外援,提高胜算的同时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很机智,也很狡猾,可卫祖偏生没法直接拒绝。
杀子之仇,杀弟之仇不共戴天。
其他人可以袖手旁观看热闹,他们卫家的确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以贵部的实力,剿灭叛逆,清理门户,不是轻而易举吗?还需要援助?”
钦子丹脸色微微难堪。
之前是轻而易举,但是巴图鲁的临阵倒戈,等于一刀插在了他们的胸膛,即使没有刺进心脏,也让他们遭受重创了。
“我们确实可以自己清理门户,但是卫公子,既然动手,就得一击必杀,不给敌人喘气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做的是万全的准备。”
不愧是曾经能和魏邑分庭抗礼的左膀右臂,靳主如此信任他是有原因的,穆纶的回应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不像是求人,真像是在谈一桩共赢的生意。
卫祖注视着他,点了点头,“魏将军说的对,像魏邑那样的人,绝对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不然会引发很大的麻烦。”
这是属于现身说法了。
他们卫家的确是最大的苦主。
曾经要杀人灭口没成功,结果酿成大患。
“所以卫公子,这一次,我们必须联手,将魏邑彻底消灭。”
钦子丹咬牙说道。
“贵部想要我们怎么帮助?”
卫祖问。
“主力交给我们,卫公子只需要派一个旅,协同作战就好。”
钦子丹立即道,说得轻松,可一个旅可不是小数目,而且军火军费也是相当大的开销。
“贵部兵多将广,一个旅对贵部而言,可有可无吧?”
卫祖明显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虽然与魏邑有血海深仇,但报仇是得研究成本的。
而是有一点很关键。
同盟军自己打了起来,即使他们不插手,靳主肯定也不可能“姑息养奸”,对魏邑进行清剿势在必行,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大出血?何不选择坐享其成?
钦子丹当然明白对方的心思,作是他,肯定也会坐山观虎斗,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肯定是利益为先。
“卫公子,我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穆纶开口。
卫祖点了点头。
“我们既然来这里,说明局势比较严峻,虽然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一旦再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变故,我们没能取得这一仗的胜利,那么就没有人再能压制魏邑了。卫公子肚量大,可以不计前嫌,但魏邑可不见得有卫公子的胸怀了。一旦让他成长起来,我不认为到时候他会原谅贵府曾经对他的迫害。”
钦子丹扭头,对穆老总的能力无比佩服。
这就是他想说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这叫什么?
话里藏刀。
看似客客气气,实则将利害关系阐述得一清二楚。
卫祖果然眼神出现闪动,“就算我们出兵,能够影响战局吗?据我所知,魏邑正在疯狂的招兵买马,并且下血本提高士兵待遇,军心旺盛,战意高昂,我们这点人手,恐怕是杯水车薪。”
“接下来我们还会去拜会其他几家,以及愿意和我们同盟军合作的朋友。”
穆纶从容不迫。
卫祖喝了口茶,直言不讳道:“穆将军可能想的太美好了,我不认为有人愿意多管闲事。”
“所以如果卫公子能够带头,相信我接下来行程会容易不少。”
卫祖笑,“我以前只知道同盟军有魏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无知。难怪同盟军能够脱颖而出,靳主将军手下能人众多啊。”
“如果能够说服卫公子接受合作,我才勉强当得起卫公子的这句夸赞。”
钦子丹这个时候就识趣的不发言了。
没办法。
水平差距太大。
虽然军事才能乏善可陈,但穆纶在其他方面的本事都无可挑剔。
……巴图鲁的确是个污点。
但责任的确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