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这批战俘里很多人身上都有伤,波涅杰林简短地介绍一下情况后,就命人带着战俘们去附近的野战医院,安排他们在那里做一个简单的体检,并适当地吃一些东西。
获救的战俘在指战员们的引导下,慢慢地朝着指定的地点走去。看到有些战俘的行动不便,立即便有战士上来搀扶他们。一名头上缠着乱七八糟布条的中年战俘,脚步蹒跚地走到了波涅杰林的面前。
“战士同志,”波涅杰林早就从丢勒那里获知,战俘营里所有的军官,基本都在进营后不久,便被德国人枪毙了,因此他本能地认为面前的这名战俘,就是普通的战士,他以为对方有什么事情要询问自己,便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护送你们的战士。”
“司令员同志,”谁知中年的战俘却泪眼婆娑地说道:“您不认识我了?”
波涅杰林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努力在自己脑海的记忆里,搜寻与此人匹配的名字和经历。但看了许久,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战士同志,我想我以前一定没有见过你。”
“司令员同志,”见波涅杰林没有认出自己,中年战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难道您真的不认识我,我是第17军步兵第164师师长哈里托耶夫啊。”
波涅杰林听到对方这么说,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再次仔细地端详对方,想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仔细打量了许久之后,波涅杰林终于确认,眼前的这名中年战俘,的确是自己昔日的部下。
“哈里托耶夫!你是哈里托耶夫!”波涅杰林抓住对方的手臂,情绪激动地说道:“真是没想到,你还活着。”
“是啊,司令员同志,我还活着。”中年战俘,不对,是曾经担任步兵第164师师长的哈里托耶夫上校,泪流满面地对波涅杰林说:“我师在保卫文尼察的战斗中,被优势的德军所保卫,虽然我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由于德国人有飞机坦克和大炮,我们终于还是没有能挡住他们。”
波涅杰林看到自己的老部下穿着一身囚服,知道他是今天刚刚交换回来的,急于知道他是如何成为德军俘虏的,便好奇地问:“哈里托耶夫,你是怎么被俘的?”
“我带着几名战士突围时,和迂回到后方的德军大部队遭遇了。”哈里托耶夫回答说:“我在战斗中不幸负伤,一名幸存的战士为了掩护我脱险,便和我换了衣服引走了敌人。可惜我的伤势太重,走了没多远,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已经待在德军的战俘营里了。”
“我听说战俘营的军官,都被德国人杀害了。”波涅杰林等对方说完后,才解释自己为什么刚刚没有认出他的原因:“一是因为战俘营里已经没有了军官,所以我刚刚只是想,你是哪支部队的战士,我有没有见过你。二是你在战俘营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受尽了折腾,整个人的外貌也发生了变化,要想一眼认出你,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他望着哈里托耶夫缠着头上的破布条,忍不住好奇地问:“哈里托耶夫上校,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到波涅杰林问起,哈里托耶夫便把昨晚有五名战俘越狱的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道:“假如那名德军少校早点来,我们就可以少死三个人,这样以后打击德国侵略者的时候,就能多三份力量。不过我非常感谢那名少校,如果他要是晚来一两分钟,恐怕我早就性命不保了。”
“哈里托耶夫上校,别担心。”波涅杰林安慰对方说:“德国人对我们欠下的血债,我们早晚都要讨还回来的。”
哈里托耶夫虽然在战俘营里待了两年半,但他还是偶尔能从新到战俘营里的战俘口中,听到一些关于索科夫的传闻,便好奇地问波涅杰林:“司令员同志,你刚刚说第53集团军的司令员是索科夫将军。不知这位索科夫将军,是否是令德国人闻风丧胆的那位?”
“除了他,还能是谁?”听哈里托耶夫问起索科夫,他不禁感慨地说:“不瞒你说,若不是他力保我,恐怕我此刻还待在内务部的监狱里,焦急地等待对自己的惩处。幸好有了索科夫将军,我才能重见天日,有机会重新回到前线。”
说到这里,波涅杰林见到哈里托耶夫的绷带渗出血水,连忙扭头吩咐站在一旁的警卫员:“快点去叫个卫生员过来,就说这里有伤员。”
“不用不用。”哈里托耶夫慌忙摆着手说:“司令员同志,我的伤势不要紧,不用包扎,过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