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进入了七月,由于没见到德国人有什么动静,各师师长绷紧的弦都不禁松弛了下来,甚至还在私下抱怨索科夫是小题大做。
索科夫很清楚地记得,库尔斯克会战是在7月5日凌晨拉开序幕的,因此他早在3日就通知各师,给指战员们分发弹药,并做好一切战斗准备。
他所下达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科涅夫的耳朵里。科涅夫不知道索科夫在搞什么鬼,便给他打来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问:“索科夫同志,你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给部队分发弹药,并发出了战斗警报?”
索科夫肯定不会告诉科涅夫,说德军会在5日凌晨向驻扎在库尔斯克地区的苏军,发起出其不意的进攻,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德国人经过了两个月的休整,有可能再次向我军的防区发起进攻。您也知道,我的部队这几个月一直在进行训练,我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完全是为了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果。”
“胡闹,简直是胡闹。”科涅夫等索科夫说完后,不悦地说:“就算要检验部队的训练结果,也不能随便给部队分发弹药啊?要知道,你们集团军的行动,引起了一系列恶劣的连锁反应,另外几个集团军的司令员纷纷给我打来电话,说为什么有战斗任务,却不通知他们。”
科涅夫的话,让索科夫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太鲁莽了,大规模地给部队分发弹药,并让他们进入战备状态。这样的行动,肯定是瞒不过附近的友军,从而产生了一系列发的连锁反应,引起了不必要的恐慌。
索科夫的心里正在琢磨该如何向科涅夫解释时,却听到科涅夫继续说道:“后天,也就是7月5日上午,我们将召开一个集团军司令员级别的军事会议,到时你在会议上,要就此事作出深刻的检查。”
得知会议是7月5日上午召开,索科夫的心里不禁暗松了一口气,假如会议是在明天召开,那么自己肯定逃脱不了做检查的命运;但如果拖到后天上午,那时库尔斯克会战已经开始,没准科涅夫到时会暗自感慨自己有先见之明,做检查的事情自然就不会不了了之了。
心里有谱之后,索科夫连忙态度端正地说:“明白了,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会在后天的军事会议上就自己鲁莽的行为,做出深刻的检讨。”
站在旁边的卢涅夫,一脸担忧地望着正在打电话的索科夫。他等对方一放下电话,就有些着急地说:“司令员同志,你看需要我和上级通过气,使你不用做检查吗?”
索科夫的心里明白,卢涅夫所说的和上级通气,是准备和贝利亚进行联系,这样就可以通过贝利亚来斡旋,使自己免于受到任何处罚。但对历史有极深了解的索科夫,知道库尔斯克会战开始的具体时间,自己开会时不光不会受到处罚,相反还有可能得到科涅夫的称赞,于是便谢绝了卢涅夫的好意:“军事委员同志,谢谢您的好意。既然这件事是我所下达的命令,那么不管上级给我们什么样的处罚,我都会坦然接受的。”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卢涅夫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好再说什么。而萨梅科则小心翼翼地问:“司令员同志,那需要把分发下去的弹药,都重新收回来吗?”
“不用,不用收回那些已经下发的弹药。”索科夫正色说道:“相反,还要告诉各师师长都做好战备,没准我们很快就会被投入战斗。”
“司令员同志,”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萨梅科不禁暗暗地摇了摇头,他觉得索科夫似乎有点走火入魔,如今德军根本就没有丝毫进攻的迹象,就算打起来,草原方面军这支预备队似乎有上战场的机会,还是一个未知数,而司令员最近一段时间,则像入魔似的隔三差五就提到有可能会打仗。“您真的觉得会打仗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根据我的判断,既然德国人在六月份没有发起进攻,那么他们就会把进攻的时间推迟到七月初,没准再过几天,就会爆发一场意想不到的战斗。”
“完了,完了,司令员同志的神经已经有点不正常了。”萨梅科的心里悲哀地想道:“要是他离开了部队,上级会派谁来接替他的职务呢?”
索科夫不知道萨梅科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神经病。他的心里还在暗自琢磨,一旦草原方面军要参战,自己的部队肯定首当其冲,到时应该让哪个师最先进入战场呢?